他于是反倒更有了兴致,一次次有意地捉弄她,惹得她最后直将嘴唇咬出血来。
次日清晨,他们醒得都早了些。徐思婉想着夜里的事,瞪一瞪他就翻过身,不肯理睬。他衔笑将她圈住,抵在她身后轻声说:“你啊,朕有时真不知该怎么疼你才好。”
她娇嗔地哼了声,意有所指道:“夫君就算不知该怎么疼人,也该知道‘疼人’不当是‘将人弄疼’的。”
他低低一笑,心神莫名被她这句话撩动,竟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又来了一回。外头天色已亮,此时做这样的事情本不恰当,可她自然还是依了,让他痛快了一场。
了事后他就起了床,收拾停当照例出去围猎。当晚他独自睡在了主帐里,翌日召幸了莹婕妤。再往后的几日,他却都没再召幸嫔妃了,只是日日都有赏赐送到二人帐中,大多是些已让宫人收拾好的皮子。
徐思婉与莹婕妤闲来无事,就将这些皮子堆在一起挑,相互换一换各自喜欢的,也选些赏给身边要紧的宫人。
这般一连过了七八天,徐思婉听到消息,大军已然拔营,几位将领在围场拜别天子,喝了践行酒,已率军前往边关。
如此一来,围场的围猎虽然还要再持续些时日,但将领们已走,那种大战前夕剑拔弩张的氛围就少了大半,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松快下来,交谈间都多了笑意。
已一连心神紧绷数日的皇帝也终于轻松了些,傍晚闲来无事,就带着徐思婉同去骑马。徐思婉进宫之前本也骑过几次马,虽说不上骑术多么精湛,却也可勉勉强强称得上一声“会骑”。但在这样的时候,她自是没提出要自己去骑,而是与他同乘,任由他在身后揽着她,悠哉哉地驭着马儿在傍晚的清风间散步。
这样的相处,很像一双情投意合的神仙眷侣。徐思婉便向后仰了仰,衔着笑倚靠向他的胸膛,仰起头来看他,像极了一只脾气很好的猫儿,甜甜地往人怀里蹭。
于是他虽双手驭着马,犹是抽神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她一下笑意更浓,美眸弯成两道月牙,毫不客气地要求:“再亲一下。”
齐轩语调上扬:“嗯?”
“再亲一下。”她执拗道。
他不觉一笑,再度俯首,一吻深深地落在她的眉间。
她满意地闭上眼睛:“臣妾恨不得就在这马背上待一辈子。”
他看着她:“怎么说?”
她笑吟吟地在他怀里蹭:“只有臣妾和夫君两个人。”
他失笑,目光在她面上凝住,语气有些复杂:“鲜少听你说这样的话。”
她睁开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脸:“陛下是明君,臣妾在宫中愿做个贤妃辅佐陛下。但现下这一会儿,臣妾想当个妒妇,就这一会儿,好不好?”
他笑而不答,驭着马转了道弯,缓缓停在一株高大的银杏树下。
正值深秋,银杏树的树叶已落了一半,但尚未落下的叶子依旧金黄璀璨。他抱她下马,在树下安坐下来,忽地轻言:“朕更喜欢你当个妒妇。”
她诧异地看着他:“陛下可别胡说。”
“这是实话,只说给你听。”他伸手圈住她的肩头,又道,“朕已下旨为你修葺霜华宫正殿,等修好,你就搬进去。还有册封礼……虽说战事在即,册封之事理应从简,旁人便都罢了,但你是晋封主位,朕日后还是要为你补上一场。”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只静静地听。他惯是会说情话的,哄起人来最是用心。
若他真能这样一心一意地哄她,她倒也不是完全不感动,或许也能退让一步,最后让他死得舒服一些。
然而事实却是,他次日便召见了一个琵琶乐伎。
“骑马时听到曲声悠扬,走近一看竟是倾国之色,真是好一出偶遇。”莹婕妤听闻此事后,坐在帐中悠悠品评道。
接着,就听主帐中的琵琶声响了大半日。到了晚上琵琶声停了,人却自然是没有出来。
翌日清晨,御前传下旨意,册封教坊司乐伎孙氏为末等的少使。
“这下回宫又有大热闹看了。”莹婕妤听闻旨意后乐不可支。
数步外的帐中,徐思婉坐在桌边,正安静地沏茶。唐榆步入内帐将圣旨说给她听,她抬了抬眼帘:“圣旨里可说她回宫后住在哪儿了?”
“没有。”唐榆摇头,“只是个少使,回宫后由尚宫局安排便是,最多由皇后随意指个地方,不至于让陛下费心。”
“也是。”徐思婉抿唇。
话音刚落,小林子挑帘而入,躬身禀道:“娘娘,孙少使求见。说是自己刚得封,要来向您问个安。”
徐思婉听得一笑,黛眉轻轻挑起:“这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