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2)
可是每次她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分辨,都没人信她。
果然,这回也一样。
枝枝被人拉进了漆黑的房间,一直没有人给她送饭,枝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饿晕过去的。
醒过来的时候,面前摆了好几个馒头和白粥。
枝枝一边吃,一边被人按着梳妆换衣裳。
等到懵懵懂懂被人塞来一把琵琶,推上台子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是三天之后了。
那么多人盯着,枝枝也不敢看。
她抱着琵琶,和往日一样弹了一首小曲儿。
枝枝能感觉到很多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灼热又怪异,简直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越弹越害怕,连指尖儿都颤抖起来,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被眼泪模糊掉。
就在她的手指都要不听使唤的时候,这首曲子总算是弹完了。
枝枝整个人僵坐在椅子上,浑身都在颤抖,鸨儿走过来牵着枝枝的手,朝着侧面席位的李老板走去,“枝枝姑娘可就交给您了,你也要怜香惜玉些。”
枝枝不敢抬头,却想起芍药上次接这位李老板的客,足足四五日没出门。
她吓得一哆嗦,蓄在眼眶的眼泪啪嗒砸在地上。
“还要你说,这娇娇的小娘子,我最是喜欢。”李老板笑得很兴奋,丢出来一叠银票,“这三个月,都归我。”
一听三个月,枝枝不由哆嗦。
对面的中年胖商人却伸出手来搂枝枝的腰,枝枝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四周的龟公却早就守在四周,一把抓住了枝枝。枝枝吓得快要疯了,简直像是回到了十三岁被卖进来的时候。
只要今天委身李老板,她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等到哥哥带她回去了。
枝枝害怕,想要挣扎,但是她的力气却根本没有龟公大。
即便是这样,枝枝还是想尽办法抓住身边的东西,她踉踉跄跄,对拉她的人又是抓又是咬,胡乱扑腾着想要逃出去。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哥哥再不来救她,她就真的……
真的一辈子都要在这里卖笑了。
枝枝双手都抓出了血,只顾着往外扑腾。
不知道为什么,身后的龟公忽然不再上前抓她,枝枝顾不上思考,只顾着机会往前跑,想要逃出去。
只是还没跑几步,她便力竭摔在了地上。
今天出阁宴,就算是被饿了几天,鸨儿也不敢给她多吃,怕她闹肚子影响了客人的兴致,哪里还有力气和一群人较劲。
头晕得厉害,只能勉强抬起脸。
面前是一双绣着金线的云纹长靴,华贵雅致的四君子鹤氅下摆垂在地上,不见一丝尘埃,清贵整洁得像是天上的人。
枝枝连睁开眼都勉强,爬不起来。
她伸出满是血迹的手,死死抓住对方衣摆,带着忍着哭腔想要求他,却赫然看到他腰间的白玉佩。
她有一块一样的,模糊的记忆里,哥哥也有一块。
枝枝一下子哭出来。
她等到哥哥了。
“哥哥,救我。”
枝枝盼了那么多年,哪怕是今天,也知道哥哥不可能会忽然出现救她,却又抱着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真的,哥哥来了。
“哥哥,救我啊……”
但是面前的人迟迟没有响动,枝枝害怕极了,她怕只是这么片晌的功夫,身后的龟公就又把她拉回去了。
“我是枝枝。”
“我是枝枝啊……”
她死死抓住对方的衣摆,生怕错过对方。
宋诣垂着眼看面前的少女,发髻散乱,裙摆也被撕破了好几道,手还被蹭破了,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死死拽住他的衣裳,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卑微脆弱,生死在他一念之间。
众人都知道太子爷宋诣心思深,见他并没有让人赶走她,也不敢贸然做他的主。
只是沉默着,等宋诣的反应。
片刻后,宋诣抬手,冷而白的指节托起枝枝的下颌,认真打量了片刻。
青年眉眼冷淡清贵,就这么高高在上地瞧着枝枝,冷漠而嫌弃,“谁是你哥哥?”
少女一呆,哭声一下子噎住,不由自主鼓起腮帮子打了个嗝儿。
然后哭得更厉害了,仿佛天崩地裂。
宋诣不由沉默。
枝枝泪眼朦胧看着他,哭得说不出来话,最后一点希望被掐灭,她彻底绝望了。
他说他不是哥哥。
而且还这么冷漠嫌弃,他就算是拿着哥哥的玉佩,也肯定不会救她出去。
枝枝想起身后虎视眈眈的龟公和李老板,手指蜷起,指甲刺入掌心,咬紧了牙侧过脸朝着柱子看过去。
不如……死了吧。
这样活着,太难受了。
她肩膀微微一动,硬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肩头却忽然落下来一只手,沉稳有力地按住了枝枝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