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火葬场了吗(132)
侍卫长来得稍晚些。
看到那道穿胸而过的箭,几乎倒吸一口气,连忙上前扶住宋诣。
宋诣面色是失血后的惨白,本就清瘦修长的身量摇摇欲坠,只被侍卫长扶了一把,漆黑的瞳仁才微微一转,抓紧了缰绳,才不至于跌下来。
“陛下,黎国的人清理干净了。”侍卫长低声道。
“回去吧。”宋诣淡声道,咳出一口淤血来,眼睛微微闭上,片晌才睁开来,“黎国这些日子不会安宁,来使馆也不安全,都警惕些。”
侍卫长领命,正要上手替宋诣牵马,青年便眉都不皱地折断箭头,拔出羽箭。
鲜血噗呲溅出,宋诣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还来不及为他送上贴身的金疮药,青年君王已经一甩马鞭,朝着前方追了过去。落在后头的侍卫长这才回过神来,宋诣只是交代他们回去,并非是他自己要回去。
狮子骢带着白息跑远,才停下来。
“沈衡如何了?”枝枝不擅骑马,却觉得这匹马的毛色过于眼熟,却也顾不得细想,“赵夷逼宫,怕是整个黎国都要乱了。”
白息气息微滞,“臣无能,五十亲随尽数折损。”作为攻城的那一方,在赵夷有防备的条件下,能够拖延这么久已经算是难得了,可结果就是失败了,无法反驳。
“殿下,对不起。”
枝枝摇摇头,她在想,宋诣不可能和赵夷那种不可控的蠢货合作。
所谓让她嫁给宋诣,怕是赵夷拿她来拉拢宋诣。可既然要拉拢宋诣才敢继位,那说明赵夷一定有所忌惮。
或许,沈衡还没死,赵夷也并没有立刻逼宫取而代之。
“无妨,带我先回去吧。”枝枝稳住了情绪,她抓紧了缰绳,心头跳得非常快,兄长死去了,如今整个黎国一团散沙,她一定要想办法护好沈家的江山。
白息调转马头,道旁杏花凋零。
黑衣的青年骑着高头大马,伫立在杏花雨下,一双凤眼狭长黑沉,看着两人的目光凉薄至极。
“白将军,这是朕的马。”青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两人,唇边浮出一点冷笑来,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是该还给朕了。”
白息看着宋诣,沉默了片刻。
枝枝皱眉,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宋诣的狮子骢,极为矫健通人性的一匹良驹。她不蠢,几乎很快便反应过来,白息去阻止赵夷的时候,宋诣必然是帮了白息的。
她心头有些复杂,和一个人爱恨纠葛过多,难免会有些说不上来的矛盾纠缠。
白息翻身下马,抬手扶住枝枝的腰,要将她抱下来。
马上的青年便催马上前,带鞘的佩剑放在枝枝腰间,眉宇间浮出三分戾气,沉沉瞧着白息,“白将军,这便是你侍主的方式?”
白息亦抬眼,“怕是轮不到齐国人来置喙。”
话音刚落,他便一拉枝枝的腰,将枝枝带了下来,将缰绳送到宋诣手边,不卑不亢,“陛下,多谢您的马。”
宋诣的目光落在枝枝面上,唇边笑意讥讽,“朕的御马才借给将军逃命,回头便来嘲讽朕多管闲事。”
白息皱眉,只是他确实不礼貌在先。
“此事,是该谢陛下。”白息对宋诣行了个军礼,是极为尊重的态度,即便宋诣言语可恶,行为嚣张,这件事却极为义气,是值得尊重的,“只是事关我们黎国的长公主,还请陛下不要冒犯。”
宋诣嗤笑,眉眼沉沉。
枝枝原本是在想该不该对宋诣道谢的,场面实在过于针锋相对,她的目光落在宋诣脸上,猝不及防触到宋诣锋芒毕露的眸子,下意识避开。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道:“我想和你谈谈。”
白息微微一愣,下意识想阻止,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宋诣仍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垂了眼看着面前面色稍有些苍白的少女,丢掉手里的马鞭,眼睫一掀,“好啊。”
话音还未落,枝枝便被他抬手一捞腰肢,拉上了马,一甩缰绳,马便朝前冲去。
白息要追,狮子骢却十分聪慧地往前一跃,硬生生不肯让白息骑。白息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一扯缰绳,翻身上马,却还是被不配合的狮子骢颠簸得慢了几步。
杏花被风吹着拂过枝枝的面颊,她能闻到宋诣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儿。
透过她的衣衫,是血液独有的黏腻感。
可她不大想关心宋诣,干脆装作不知道,只是沉默着抓紧了马匹鬃毛,任由宋诣带着她朝前避开了白息,这才伫立在荫蔽的树丛中。
“不要和赵夷合作。”枝枝微微侧脸,目光坚定,“赵夷此人刚愎自用,即便和你合作,也只会找机会进犯齐国。”
“那殿下的意思,朕该和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