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冷宫后皇帝火葬场了(113)
太后便也没遮着掩着,气愤道:“兄长你瞧瞧,皇帝如今,竟是狠到这个地步,居然叫寻菱在外边罚跪!”
“她昨日才在椒房殿外跪晕了过去,今日又……何况这人来人往的,她哪儿受得住?”
何明守顺势问道:“寻菱昨日晕了过去?这又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逮着个人,太后不由拉着他大吐苦水,将这几日的事如倒豆子般,整个儿说了一遍。
被迫又听了一遍,何明守未露任何不愿之色,只时不时跟着点了点头,附和一二。
“他昨儿叫寻菱去给他赔罪,寻菱今日一早就去了。哀家见她去了那么久,还以为是已经好了呢。”说到这儿,太后面色陡然一变,怒道,“这会儿才知晓,寻菱连殿门都没进去,竟是在外头罚跪!”
“你说说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何明守眼皮子一跳,待她说完以后方道:“娘娘,依臣所见,这他们小儿辈的事,便让他们自个解决便可。娘娘这做长辈的一插手,事情可不是变了味。”
“哀家能如何呢?”太后不由蹙起眉梢,气道,“昨儿个寻菱那可怜样……唉你是没瞧见,阿妹还劝哀家给皇后留面子,可她这般,分明是对哀家有所不满。”
何明守温声道:“皇后娘娘尚未怪罪,寻菱自个跑去赔礼,非要见着人不可,仿佛皇后娘娘已然降罪,这难道不叫皇后娘娘着恼?”
“何况娘娘也说,皇后娘娘亦是染了风寒,既是如此,哪儿有多余的精力见她呢?”他声音不疾不徐,恍若一道清风,“此是其一。”
太后愣了愣,唇瓣翕动几下,眉眼间闪过一丝茫然。
“她强行跪在椒房殿外,为着些小事逼迫皇后,坏了规矩。”何明守又接着说了下去,“此是其二。”
太后皱皱眉头:“哪有这么严重,兄长你说的太过了些。”
“皇后命她离去不肯,执意跪在肃章门前,与败坏皇后名声无异。此是其三。”
说罢,何明守道:“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真真假假,总归这桩事,是寻菱这丫头不妥当,也是她先招惹上的。”
“兄长,你……”太后想不出反驳的话,有些闷闷地看着桌案,“寻菱昨儿可是晕过去了,她还能这样作践自个身子不成?”
几缕光散漫的洒进来,将那茶盏里的水映得波光粼粼,折射出浅金色的光。
何明守凝着那闪烁的光,轻声道:“无论有心还是无意,她都犯了错处,莫非过失的错处便不算么。再说娘娘也进宫多年,也该知人心难测,作践自个身子又算得了什么?娘娘可知前朝徭役繁重,有不少人宁肯自断双腿,也不愿服徭役?”
“莫说前朝,便是咱们大楚宽厚待下,战功奖励亦是十分丰厚,一样有人为躲避从军,叫自个落下残疾。”
太后面上闪过一丝愕然,有些后怕的抚了抚手臂,怔怔然看着窗外淡粉色的桃花,沉默不语。
何明守也不着急,只低头喝着自个的茶水,闲适地靠在凭几上,耐心等着。
“兄长,她一小姑娘,总不至于如此罢?”太后有些不确定地问。
何明守点了点头:“臣也觉得不至于此。”瞧着太后神色又变了几分,他淡笑道,“臣方才从紫宸殿出来,见寻菱身子还算康健,娘娘大可放心好了。”
昨日既然晕过一遭,风寒又才好,身子应该更虚弱才是。
然身子非但不虚弱,却愈发的康健,稳稳当当地跪在青砖上,由不得人不多想。
太后也陷入了这种情绪中,神情愈发的茫然了。
何明守叹了口气,无奈道:“娘娘都是颐养天年的人了,陛下如今勤勉圣明,心有成算,娘娘该放手才是,何必操这些闲心,又将寻菱……”
他话未言尽,太后却听出来了,不由闷声道:“兄长,哀家也是该颐养天年,可皇帝他、他到现在也没个子嗣,又不大往后宫去,哀家怎能不急。”
“陛下正值盛年,如今朝中局势又复杂,陛下心里头满是政务,哪儿想得到那些事。”思及此,何明守心中满是唏嘘,“儿女的事都是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强求不得。”
他从前也不信命,且试过无数法子,妄图逆天改命,后来却不得不认了。
“臣的子女倒是多,养下来的,却只有寻芳一个。”何明守曾有过七八个儿女,嫡出庶出都有,可最终活下来的,却只有这一个嫡女。他眉眼间划过一抹黯然,摇头笑道,“等该有的时候,自然就有了,娘娘不必为此着急。”
想起那些个夭折的侄儿侄女,太后亦是有些叹惋,也跟着安抚了他几句。
恰在此时,宫人进来回禀道:“娘娘,陛下着令何姑娘回来了,已经被送去了拾翠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