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枝+番外(341)
沈若筠干巴巴地唔了会,透过手指缝隙,见这个世子哥哥一双明眸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已经看穿她是在假哭了。
装哭被人识破,太丢人了……沈若筠瘪嘴,双眸洇出汪汪的泪,一串串往下掉。
“怎么还真哭了?”
王世勋心下一慌,拿了自己的帕子上前替她擦眼泪,“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拿着玩就好了。”
沈若筠摇摇头,把那挂件塞给他,见他收了,才拍了拍手,如释重负。
等送完吴舒窈,苏子宓回苏家,就去院子里看女儿。她见女儿后腰系着一块玉佩,十分奇怪。上前将那玉佩解下细看,见那玉佩上还刻了王世勋的名字,忙问女儿,“这是哪来的?”
沈若筠看了看,挠了挠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又多了一个呢?苏子宓叫来跟着沈若筠的竹云,细细问了,竹云说是琅琊王府的小世子临走时偷偷系上的。
因是冬日,沈若筠衣裳厚实,都不知道此事。
见女儿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苏子宓哪舍得怪她,把玉佩递给女儿,“算了,留着就留着吧,以后有机会就还给世子。”
她私下嘱咐竹云,“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可不能再收外人的东西了。”
竹云忙应了,齐姑姑倒是笑着劝苏子宓,“二小姐还小嘛,招人喜欢,不碍事的。”
自佘氏与沈钰打算叫沈听澜不外嫁,苏子宓便也希望沈若筠也如沈听澜一般,寻一个知根知底的夫婿,不外嫁去别家。因有此念,便是来苏家的夫人们开了玩笑,她都会提一提沈家打算,好打消旁人念头。
阳春三月,沈听澜生辰,沈若筠又跟着娘回了真定府。沈若筠黏着沈听澜,沈听澜便等草场绿草如茵时,带她去草场玩。沈若筠的小马驹已长大许多,性子仍旧十分温顺。沈若筠本来有些害怕,见它马蹄落得轻缓,才敢骑它。
沈若筠在草场疯玩一日,沈听澜送她回来后,苏子宓便悄悄问她,“今日跟着你们的哥哥,和姊姊亲近吗?”
“今日也有哥哥吗?”
“不是世子哥哥那样的,他比你姊姊还高些。”
沈若筠这才明白娘说的是谁,“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和姊姊的那个?”
苏子宓闻言失笑,狄杨自来冀北军营,瞧着更像是女儿身边的下属。
沈若筠洗了澡,躺在榻上打起哈欠来,眼睛都睁不开了,想着今日事与娘道,“姊姊给我擦汗,他就给姊姊擦汗……”
苏子宓没听清,心下盘算找个机会,问一问女儿喜不喜欢狄杨,就算他们长辈觉得这桩婚事无一不好,也得沈听澜自己中意才成。
狄杨在冀北待了六年,沈若筠才改口叫他姐夫。娘与她说,姊姊这个年纪成亲已算晚了。沈若筠看姐夫,觉得他这六年,是在学祖母、父亲所能,他把什么都学会了,才敢娶姊姊。
有了狄杨在,加之边境安稳,佘氏便不再掌冀北帅印,专心在真定府教小孙女读书。沈若筠跟祖母学经史兵法,也跟娘学七弦女红。沈钰常挂的那些看不出绣样的荷包,都是沈若筠的大作。
熙宁十五年五月,汴京传来消息,刘太后重病难愈。佘氏便想回汴京去探探这位昔年好友,也回去打理打理沈家在汴京的产业。沈若筠不舍祖母一个人回去,想陪她一起。
听孙女说要与自己一道回汴京,倒叫佘氏想起一桩旧事,“是该带你去见见她的……你爹与你娘成亲那年,我与她说,若是得个孙女,必像你娘一般好看,那时她还笑话我呢。”
有佘氏在,苏子宓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祖孙两刚到汴京,便听闻刘太后的病已好了许多,正在行宫休养,佘氏便带沈若筠去行宫见她。
因着太后生病,林皇后带了淮阳公主赵玉屏在此侍疾。赵玉屏比沈若筠小一岁,两个人一处待了半个时辰,便都不见初见时的端庄淑仪,赵玉屏拉着沈若筠,带她到雁池边拿石子打水漂玩。
刘太后见了佘氏,许是心下高兴,颇有病去如抽丝之感。正值夏日,行宫景色宜人,又值林皇后生辰,便办了一场宫宴。
沈若筠在行宫住了十来日,对宫宴的兴致还没有打水漂来得高,赵玉屏打个水漂可起四五个水花,她就只听咕嘟咕嘟的石子落水声。
宫宴开始没一会儿,沈若筠就觉得无聊了,与佘氏打过招呼,离了席去池边玩。她捡了好些小石子,学着赵玉屏的样子,在雁池边上练着水漂。可惜她一气丢了好些,还是不得要领,心下盘算赵玉屏此时应该也可离席了,得寻她一道玩好偷师。
许是见她要走,水池里兀的冒出一黑影来。
沈若筠被吓了一跳,又见那黑影越来越近,定睛一瞧,竟是个穿玄色衣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