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南枝+番外(120)
周沉见她如此警惕,失笑道,“你这般聪慧,就瞧不出我想帮你么?”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周沉自己到那秋千上坐下,一字一句问:“又要到冬日了,你今年不往那里送东西么?”
沈若筠退后了些,抿了下唇,沉默片刻后才道:“你又想与我做什么交易吗?”
未等周沉回答,沈若筠想了想,“可我……也没什么可与你交易的了。”
周沉失笑,“我不是要和你交易。”
沈若筠心下腹诽,若不是交易,那便更不可信了。
周沉见她如此,还有什么不懂的,“你为何每次都不信我?次次都这般。”
他的话带着些悲伤情绪,反叫沈若筠不擅应对,她轻声叹道,“周沉,这是我家家事。”
“冀北边防,并不是你沈家的家事,也是国事。”
沈若筠皱眉:“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周沉拉过她的手:“我知道,沈家的事教你受了许多委屈,她在冀北领兵,你在汴京……”
“我从未这样想过。”沈若筠打断他,“我从未觉得她们出格,只觉得她们教我骄傲,我既在她们身后安享富贵,便不会埋怨她们。”
“我发现,我以前时常小看你。”
沈若筠抽回手,不欲与他再多说:“你小看的,又何止是我。”
周沉闻言,却是朗声笑了:“阿筠,那你也小看我了。我虽总与你言语不睦,可我知道怀化将军是个厉害人物……殿中有那么多弹劾她的奏章,我收拾时,可是故意将这些都压下面了。”
沈若筠好奇:“弹劾她的奏章很多么?”
“还行吧。”周沉道,“也就够摆一个梢间那么大的屋子。”
沈若筠想到这场景,抿嘴笑了:“这还不多?”
周沉起身,牵着沈若筠到秋千上坐下,“陆蕴临走前,曾与我说,你十分看重冀北的事,若有什么难处,叫我帮帮你。”
提到陆蕴,沈若筠声音又低了几分,“他怎么还与你说冀北事。”
“嗯,说得可多了。”
“我不信。”
周沉失笑,故意使了大力推秋千,沈若筠本就烦心,被晃得头晕,偏周沉还不肯停。
第四十四章 防备
“阿筠,别总不信我。”
沈若筠默然,觉得既然两人以后是要和离的,那就不适合牵扯过多。
她回东梢间时,觉得额间昏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叫周沉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吹了风便要生病。
沈若筠叫早园取了银针来,自己灸了会,还是觉得不舒服。索性将手札账簿都收了上锁,早早歇下了。夜里睡得也安稳,醒来时觉得周身的疲惫感消了些,可额间还是不清明。
沈若筠摸了一会脉息,没摸出什么所以然。
早间用饭,周沉便见沈若筠木然地低着脑袋,手指按揉着自己额间。
周沉极少见她如此,故意给她夹了好几样点心。沈若筠没发现什么不对,小口小口全吃了,周沉看得好笑又有些心疼:“万事有我呢,别发愁了。”
晚间荣禧堂传饭,两人一道去了。周夫人这几日正有些愁周沉被停职之事,一见儿子忍不住落泪,院子里的气氛也不似往日欢快。
“母亲休要伤心。”周沉安慰她,“儿子休息一段时日也好。”
周老夫人对此倒是看得开,“官场上起起落落都是常事,休要哭哭啼啼的。”
等用了饭,周沉与老夫人道:“难得有闲暇,孙儿想去京郊的庄子住上几日,秋日适合狩猎,正好温习温习骑射。”
周老夫人点头赞同,“你去散散心也好。”
周沉转头看向沈若筠,眸子清亮带笑,似有化不开的浓情蜜意,“阿筠也跟我一道去的。”
他的话说得绵软悱恻,沈若筠配合地低头装害羞状。
这戏也不难演,只消装一装害羞即可,连话都不必说。
只是若是明年还未和离,还做这副新媳妇样子,这戏路是不是就不合适了?
周妤本在周老夫人身侧乖乖坐着,闻言忙用眼神和沈若筠交流,叫她不要忘记带着自己。
沈若筠想,若带周妤,刚好让周沉陪她玩,于是冲她微微点头,与周夫人道:“不若阿妤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这……”周夫人本来就对沈若筠总带周妤外出一事不满,偏她每次来说此事,总是十分亲近,教她不好拒绝,“阿妤她……”
“自是要带阿妤的。”周沉见状,将周夫人的话堵死,“带着阿妤,路上好陪阿筠解闷。”
周沉说完,又小声与周夫人道,“三郎要回来了。”
周老夫人见沈若筠与周沉夫妻恩爱,又与周妤姑嫂和睦,心下很是高兴,叮嘱他们多带些人,还唤桂枝从库里拿了两条上等的狐狸皮毛,叫沈若筠与阿妤两个做风兜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