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夫妇不可能这么恩爱(9)
朝会在君臣一心和谐融洽的画面中结束。众臣三三两两的散去,一路上不免有人谈论起今日之事。
“经此一事,我看得有阵子见不到裴相了。”
“说起来,摄政王说今日有要紧事要办,这个要紧事究竟是什么事?”
“也没听说边关告急或是哪里突发天灾啊。”
此时此刻,长公主府门前,车马林立。仆从进进出出,将一箱箱行李搬到车马上。
前厅正堂,谢纾静坐着低头翻折子。
明仪坐在他正对面,正伸着手让玉梨替她染蔻丹。
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互未搭理对方,满脸写着冷漠,似乎天生气场就不合。屋里静默无声,死寂中透着几分诡异的尴尬。
气氛凝重,玉梨站在两人中间,一口大气也不敢出,替明仪染完蔻丹,赶紧退了下去。
明仪抬手,满意地望着染了蔻丹的白皙指尖,透过指尖缝隙瞥见谢纾,唇角微微往下一弯。
谢纾注意到她的视线,翻折子的手一顿,抬眸朝她看去:“怎么?”
“没怎么。”明仪与他四目相对,“只是觉得三年未见,你似乎变了不少。”
他在西北呆了三年,清瘦了些许,眉眼的轮廓比之以往更为深邃,更添了几分沉稳成熟的气韵。
谢纾随口附和了一声:“是吗?”
明仪听他语气淡淡,抿着唇撇开头:“老了些许。”
谢纾的视线落在明仪用昂贵金丝绣满褶边芙蓉的精致裙摆上,想到那几百箱要搬去宜园的衣裳首饰,回敬了一句:“你一点也没变。”
和从前一样奢靡、骄矜、麻烦。
明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过后,侍卫乘风穿过长廊,走了进来禀道:“王爷、殿下,行李都搬上了车马,随时能启程去宜园。”
谢纾阖上折子,起身走到明仪跟前:“走吧。”
明仪“哦”了声,跟上他的脚步,目光落在他挺拔的背上,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长廊上,默不作声了一路。
直到走到正门台阶前,明仪忽假咳了几声,朝谢纾跟前伸了伸她刚染完蔻丹娇贵无比的手。
谢纾似有不解地看向她。
“看我做什么?还不快扶我下台阶。”明仪瞥他一眼,“说好的要做‘恩爱’夫妻呢?你自觉点。”
谢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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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谢纾抬袖伸手,隔着衣裳轻托住明仪手腕,动作轻柔又不失礼节,一静一动皆是谢氏楷模该有的风范。
他的动作优雅谦和却充满了距离感。
明仪从谢纾眼里看出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敷衍,不满地皱起眉。
“不是这样子。”她忍不住上前凑近谢纾,伸手捉住他的手臂,做了个示范,“要恩爱,像这样。”
手臂传来桎梏感,谢纾指尖一僵,低头看向明仪。她脚下踩着他的影子,正仰着头看他,纤瘦的身躯几乎倚在他手臂一侧,隔着衣衫隐隐能触到她的心跳。
谢纾闭了闭眼。
三个月前,他收到了明仪向他提和离的家书。
明仪是成宣帝与王皇后的独女,自小锦衣玉食娇宠着长大,受不得一点怠慢,连手指被小刺轻轻扎了下都要哼哼半天,金贵地像笼子里难养的鸟。
诚然她本就是被豢养在宫墙里的芙蓉鸟。
美艳、骄矜又挑剔。
完全与谢氏所崇尚的相反。仿佛从初识起,便注定了他们不会是一路人。
谢纾从不觉得自己会和她有过深的交集,然而三年前“春宵度”那场局,好像注定了他与她牵扯不开。
无论当初他们因何而成亲,如今骤然提起要和离,谢纾心里有些复杂。
于眼下朝局而言,他不希望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若明仪坚持要分开,他也无意强求。
不过事态的发展似乎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明仪示范完恩爱动作,松开谢纾的手臂,别过脸轻咳了几声:“差不多就是这样,懂了吗?”
谢纾未出声,不置可否。
明仪复又将手伸到谢纾跟前,道:“换你来。”
谢纾盯着她的手看了会儿,没有动作,只问了明仪一句:“你的腿脚可有何不便?”
明仪脸色微变:“这跟我的腿脚方不方便有何干系?”
“自然有。”谢纾不紧不慢道,“府门前台阶并不高,且坡度极缓,若是你腿脚没有不便,轻易便能下来,不需要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