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小妻子/表叔为我画新眉(70)
原本离得远,那边说什么话他们也听不到,这下他们却是清清楚楚听到那边有人喊了一声,“别信这个狗官,就是他害死了燕大人,我们杀了他给燕大人报仇!”
这段话传入顾姣的耳中,原本就满心担忧的她立刻白了脸,哪里还坐得住?
她连忙撤回到马车里,紧跟着掀起车帘看着外头的福伯说,“福伯,快过去!”看着福伯犹豫的面孔,顾姣头一回沉了声,“你若不肯过去,我便自己走过去,左右我是一定要过去的。”
她平日性子软和好说话,很少有这样疾言怒色的时候,别说福伯,就连弄琴也都吓了一跳。
到底是不敢再劝。
何况他们也没法真的坐视四爷出事。
“您坐好。”福伯握着缰绳说了一句,等顾姣被弄琴扶着坐稳,他一扯缰绳,马车便立刻疾驰出去。
……
赵长璟不知道顾姣过来了。
外头纷纷扰扰,他却坐在马车里批阅公文,一盒端砚、一盏清茶,他提笔蘸墨,与先前在灯楼时并无二样。直到外头曹书说“顾小姐身边的护卫过来了”,他长眉微蹙,手上动作也跟着一顿,落笔于茶案上,他左手照旧握着公文,右手却掀起一角车帘往外头看了一眼,见来人只有那个年轻的黑衣护卫,稍松了口气。
再吩咐曹书时却带了几分冷意,“把路开出来,早些回城。”
若今日只有他一人也就罢了,也无所谓与他们浪费一些时间。可那丫头胆子最小又最会胡思乱想,让她碰到这样的状况,还不知又会做什么噩梦。
曹书哎了一声。
正要发话,吓吓这群没脑子的村民,就听其中一人突然暴喝一句,“别信这个狗官,就是他害死了燕大人,我们杀了他给燕大人报仇!”
“哦哟。”
曹书被吓了一跳,毫无形象地拿手抚了抚胸口,还有心情吐槽,“这声音响的,怎么不去唱戏啊?”
崖时脚步一顿,有些难以想象这种时候这位曹护卫竟还有这样的心情,和人打了个招呼,又冲马车里的赵长璟问了好,说了自己的来意,“小姐担心四爷出事,特地派属下过来看看。”
看着那边已经在说“这人怎么进来的,这狗官竟还有帮手!”他拧了拧眉,问赵长璟,“四爷打算怎么做?”
“你不必管,回去照顾好你家小姐就是。”赵长璟在马车里吩咐。
崖时皱眉,一时不知道该听四爷的还是该听小姐的,忽然一颗石子朝他们这边砸了过来,他还没拔剑,就见先前还在开玩笑的曹书忽然变了脸,一本正经压着嗓音说了一句,“主子,这些人不太对劲。”
被人围攻的次数不少,无论是村民还是市井小民,亦或是文人学子,他跟主子都已经不知道体验多少次了,也有操着家伙的,但真的敢这么做却寥寥无几,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崖时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手扶在剑柄上,目光却在闹事的村民里面梭巡,看到其中一人时,他沉声,“那个人不对。”
“刚才嚎那一嗓子的就是这个人,拿石头砸过来的也是他……”曹书冷着嗓音说完,嗤笑一声,“不容易啊,这都混到村民里面了。”听到里面赵长璟吩咐“捉活的”,他哎了一声,直接一甩马鞭,脚尖往马背上一点冲那群村民跃了过去。
那人看到曹书,脸色变了几变,正想逃跑却被曹书制止住。
“大兄弟往哪去啊?”曹书看着人笑眯眯道,“喊这么热闹,渴不渴啊,要不要我请你喝杯茶啊?”
其余村民看到他,先前的激奋也莫名变得有些胆怯起来,一群操着农活器具的人面对手无寸铁的曹书竟不自觉往后倒退,偏在这个时候,又有人喊了起来,“狗官杀人了!”
“狗官杀了燕大人还不够,还想杀我们!”
这一番话立时再次激起先前才消退一些的民愤,刚刚退下去的那些村民有的拿起家伙朝曹书靠过去,有的却直接往马车冲去,这些未开化的村民最容易受到煽动,一时间场面立刻变得焦灼起来。
曹书被困在其中,没办法出去,没忍住压着嗓音“操”了一声。
而崖时看着过来的村民,眉心拧了几下,正想拔剑阻止他们靠近,就听身后车帘被人掀了起来,一道清冷且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别拿剑。”
他嗓音几乎算得上是平和,但崖时握着剑柄的手愣是没法再动。
“是。”
崖时轻轻应了一声。
赵长璟看着远处战况,长眉微蹙一下,吩咐,“去帮下曹书。”
“可您这……”崖时不放心。
赵长璟却还是那副平静的神情,“无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