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的呢？你是我姐姐，我当然祝福你了。”

“真的吗？”云玉儿秀眉一扬，开心的捏紧了手里的丝帕问道。这一幕，甚是刺眼，让她再难以伪装下去。

“嗯。”云江月点了点头，故意打了几个呵欠，有些疲倦的说道：“姐姐，我累了，明天再说好吗？”

“好好好，你记得明天来找我就好了，我们先走了。”云玉儿来到风南舒的身边，挽上了他的臂弯，凝上了他的眼，温柔的说道：“相公，我们走好吗？明天再来看月儿。”

风南舒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江月，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只见他颔首道：“好。”便和着云玉儿一起转身离去，至始至终没有再回过头来。他不知道，这一别，也便是生生的分离了两年。彼时，云江月芳华十四。

云江月闭上了眼睛，吩咐道：“白术，送送二小姐和……姑爷。”明显的，可以感觉到风南舒的背影深深的颤动了一下，可是这一切，她再也看不见了。

“是，小姐。”

白术把他们送出去，掩好了门才回到她的身边，有些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云江月摇了摇头，突然喉间涌上了一股温热，一口鲜红便吐了出来。原本苍白的脸庞自是又白了几分，嘴角的鲜血宛如那雪中红梅，格外的刺眼。

你，来了，可是，却不是你了，我却还是那个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的惩罚我，让我承受这样的痛楚。

我爱你啊，从5岁那年开始我就爱着你了。你说，从此一世一双人，定不负卿。你还说，世间万物皆比不上你只要一个云江月。你说，我是月，你是风，风此生只为月而生，只为伴月而存……

事已至此，我怎么这样傻傻的只记得你对我的好，记得你对我承诺过的一切。南舒，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了，从此以后，无论天涯海角，无论时间怎么变化，万物经历怎么的沧桑，你都只是，只是我的姐夫。

你伤我，我却只要逃开，不再见你，不再见你……

“小姐，你说句话啊，你就算是哭出来也好啊，小姐。”白术急得哭了出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手中的丝帕尽是她嘴边不断溢出的鲜血。

“小姐，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叫大夫，小姐，你说句话啊，小姐，小姐，你说话啊，告诉白术你哪里不舒服，小姐，小姐……”

“我、我没事。”云江月咬了咬唇角，强压下了喉咙里不断上涌的腥甜。抬起手为她拭掉脸上的泪珠，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看你，都成了一个小花猫了，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不知羞啊。要是让连翘，白薇和苏叶她们三人知道，不知道又该怎样笑话你了。”

“小姐，我，我担心你，都是白术没用，没有武功，不能把你带走，我们回去吧，好不好，我们回去相思谷，我们回去，在那里，小姐就不会受到欺负了，小姐也不会这样了。”

“好，我们回去，叫她们来接我们。”云江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碧玉笛子递给了白术。

“真的吗？”白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接过了笛子。

“嗯，真的，去吧。”云江月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见到她睡下，白术为她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之夜。

第八章 花纤尘，雪柳黯1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韦庄《女冠子二首其一》

窗外分明还是飘着大雪，可是九天玉空却是一轮圆月高挂，皓月银雪，很美却别是一番离愁之苦。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云江月倚窗而立，淡淡光芒在她的脸上踱上了一层银色光华，显得更加的苍白。偶尔有雪花飘落到了她的脸上，很快便融化成了一点水痕，冰冰凉直透到心里面去。“大雪余痕，明月有情，只可惜是人不留。”

白术心疼的看着她，那背影是多么的寂寥和单薄，哪怕是这一冬天的雪气，也比不上她心里的寒冷。眼圈微微有些红，她急忙走了上来，宽慰道：“小姐，夜凉，不要站到这窗子边了，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再感染风寒就走不了了。”

云江月紧了紧狐裘，嘴角一扬，“白术，等我们离开这以后你就出去历练历练吧，和我一起，你都快变成那些宫里的老嬷嬷了。如此一来，以后谁敢娶你为妻？我可不想受到万千男子的唾骂呢。”

白术俏脸一红，安慰不成反被打趣，急得跺了跺脚，道：“小姐，你又拿我说笑。和你一比啊，白术的容貌都算不上什么了。都是风公子不好，他让你伤心了，不，小姐，我不是说他的坏话，他负了你。不，小姐，我的意思是，小姐，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件事的，我……”她一解释，反倒越来越乱，慌乱得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