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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自在(35)

作者:缓步风流 阅读记录

然而张得意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裴玦并不会同他一样,委身做公主的男宠,所以,按常理来说,裴玦确实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可是,裴玦有机会做公主的驸马啊。

萧冲长叹一声,更觉头痛欲裂了。

裴相之子裴玦成了承平公主入幕之宾之事不胫而走,只几日功夫,这传言便已甚嚣尘上,直胜过前些时日裴玦与沈宁议亲的传闻。

城中人分了两派。一派以为裴玦乃是正人君子,断不会同承平公主勾搭成奸,此事乃是谣传;另一派则有人声称,自己那晚在宣阳坊裴宅门口瞧得一清二楚,说承平公主与裴家二郎当街亲热,毫不避忌,不会有假!

前一派人又抬出前段时日的传言,说裴玦在临淄王府当着众人向沈大娘子弹奏《凤求凰》云云,他二人才是金玉良缘。

当然,更有一小部分人以为,裴玦一时与沈家娘子议亲,一时又与承平公主藕断丝连,着实不是什么君子做派。这部分人瞧着,倒觉得裴玦如此行径,与承平公主正好相配,还是莫要去祸害沈家娘子了。

长安城中人茶余饭后议论此事不过两三日,尚未讨论出个结果,宫中却又惊传左骁卫将军沈靖在鄯州战败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如平地一声雷般,直轰得整座长安城都震了一震,众人再无心去想,裴家二郎到底心系何人。

第17章 佛寺

鄯州战败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连带着各种流言蜚语,真真假假,一时含混不清。

承平公主府东,垂香院内几丛槭树,植于南窗之下。虽未经霜秋染成霞色,但此时节蓊郁一片,也别有一番可爱之态。

李梵清安坐于室,素手调香,一壁又听着独孤吉向她禀着近来长安城内林林总总的传言。

李梵清生母文贞皇后出身独孤氏,与□□元献皇后乃是同宗,实打实的望族出身。只是时移世易,这些年来独孤氏子孙不成气候,只仰赖着祖荫,自文贞皇后与孝慧太子去后则更是日渐凋敝。

独孤吉原是文贞皇后留给孝慧太子的死士之一。只是可怜李梵清这长兄早亡,同她母后一后一前地去了,是以以独孤吉为首的这批死士,如今便一直跟着李梵清了。

李梵清不似她长兄那般,须坐稳东宫太子之位,凶险异常。她素日里生活简单得紧,斗鸡走狗,甚至多数时候都在公主府闭门不出。唯一要说有什么“仇人”,也不过是卢檀儿罢了。然而这小女儿家之间的过节,根本也无需出动死士解决。

后来,李梵清着手查起晋国公府案,须得有人帮她时常在外走动,李梵清便想起了这批死士。先前她疑心裴玦时,便是让独孤吉在外走动打探,随后独孤吉听得裴玦那一番“陇西”言论,回来便禀了李梵清。

独孤吉本就是这批死士的首领,加之李梵清见他昂藏七尺,五官轮廓英挺,模样生得也不俗,虽气质冷峻了些,但对外称作是她的男宠,也是绰绰有余。

“……宫中如今未下旨召秦王殿下回京,不过再有五日左右,左骁卫将军便可抵京。如今城中百姓更多是怕吐谷浑长驱直入,直捣长安,倒是并未顾虑其他。”独孤吉细细道来。

李梵清翻弄着香饼,又提起金质香匙,铲毕香灰,复又将博山炉重新盖好。

一缕细微的轻烟自博山炉顶袅袅升起。

“李应可还坐得住?”李梵清接过桂舟递来的锦帕,仔细拭了拭手。

“永安王近日闭门不出。”独孤吉答道。

李梵清“哦”了一声,尾音向上,显然并不相信:“他闭门不出,便是有古怪,盯着点。”

独孤吉朝李梵清拱手,领命称是,随后便离开了垂香院。

桂舟疑惑道:“公主,明日去大慈恩寺,当真不让韦詹事陪同吗?”既是做男宠,李梵清对外便隐了独孤吉的身份,改称韦吉。

昨日裴宅遣了人来传口信,说是裴玦邀她有事相商,于初七日上午在大慈恩寺一叙。

李梵清当时便觉得奇怪。她这段时日与裴玦往来,倘若是裴玦有事相商,他大抵都会直截来寻自己,便如同上回晚庄那次一样。

裴玦从未邀她外出过。

李梵清又问兰桨,那传信人可有可疑。兰桨只道来人确实是裴府下人,她先前与他有过往来,并不会弄错。

甚至兰桨也留了心眼,向那传信人确认过,那人也解释说,是因着先前城中流言,裴玦不便前来公主府,可事出紧急,便只得约李梵清在大慈恩寺一见。

李梵清并不相信“事出紧急”这样的解释。倘若真是“事出紧急”,何苦要将时间约到初七日?约在当晚或是今日难道不是更显得“紧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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