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翻宿敌后被碰瓷了(9)
“沈主君这是不相信老朽?派个小娃娃来作甚?”
年岁最大的山羊胡郎中沉着脸,医者最忌多人医治,医案记录不同,所得诊断也有不同。他是太医院副院判,一身医术就是给宫里的贵人娘娘看病也是使得,万没想到这王家主君竟然不信任他的诊断,派个孩子来打他的脸。
沈泽连连告罪,“刘院判息怒,这是我家小女,习过几天医术,也是想尽孝罢了。”
“小小年纪,怕是连字都未记全吧!”刘院判心有不耐,强压着火气说道。
站在他旁边的一瘦长脸太医跟着附和:“是啊,若要床前尽孝,多多端茶送水就是,你家这位姑娘是想充大啊。”他停了停,看向一旁的刘院判,“院判大人的诊断你还不放心,沈大人还能相信谁?”
“那是那是。”
沈泽在一旁赔笑,眼见沈文舒垂着眸,老僧入定般,这都半天了,小姑娘搭上脉不发一言,这作何道理。
床榻上,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差,沈泽叹了口气,挥手叫上一旁的女使,悄声道:“叫他们准备吧。”
“父亲,开开窗吧。”
一直沉默的沈文舒倏然开口,唬得众人吓了一跳。
刘院判本就心头窝火,怒声道:“如今深秋寒气重,你这会子开窗,不是要老太太的命吗?”
他身后站着一位年轻的郎中,心觉刘院判对这孩子也太过严苛,他站出来,将手中厚厚的医案递给沈文舒,淡声道:“沈家姑娘,这是你祖母的医案,还是先看一看吧。”
见沈文舒不接,还以为是小女孩害羞,他将案则递给沈主君,又道:“你祖母年老畏寒,此刻开窗,实在是对老人家无益啊。”
他说的已经够委婉了,哪知沈文舒却坚决要打开窗户,沈四心中冷笑,这么多郎中都劝不住她家五妹妹,这是要打定主意掐尖冒头了。
“父亲,五妹妹既然如此说,我们还是照做吧。妹妹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沈文蔷站出来,做出一副全力护住沈五的样子,惹得沈泽更为光火,一个两个跟中了邪似的,开了窗老太太若是病情加重,非得打死她们两个不可。
见他点头,沈家二郎沈文启忙招呼众人将窗子打开,夜风清凉,带着深秋寒意,吹得人猝然清醒。
“祖母并非重病,只是房内封闭,太过沉毋。”
沈文舒轻声说着,话音刚落,就听到刘院判怒道:“瞎说什么,你祖母脉象忽高忽低,分明不是长久之兆,若只是房内沉毋,怎么以前没事儿?”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这话说得不错,沈府又不是今日才建好,老太太也不是第一天在这儿住,怎么偏偏今日就病倒了呢?
面对刘院判的质问,沈五姑娘轻笑,让出位置对他道:“还请院判再诊一次。”
“嚯,好大的口气,也来使唤老夫。”
刘院判不屑,向身后那位年轻郎中使眼色,“邵睿,你去诊,开个窗户,还能出奇迹不成。”
邵郎中点头,当真伸手探向老太太手腕,只两息之间,他脸色骤变,猛地看向沈文舒,对刘院判道:“老太太…脉息平和,快看,脸色也好起来了!”
“什么?”说话间几人围了上来,刘院判几乎要将胡子扯掉,他伸手扯开邵睿,亲自探脉,果然如他所说,脉息较之方才平稳不少。
“不可能…”
沈文蔷放开挽着邵五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怎么可能呢?沈文舒,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丫头啊。
邵睿被扯到一边并不在意,他双手抱拳对沈文舒作揖,困惑道:“沈家姑娘,这是何道理?”
沈文舒福身还礼,对这个不耻下问的小哥微微一笑,她走了两步,指着案上的花瓶道:“都是这些茉莉惹得祸。”
“你胡说什么!”
沈文蔷急了,这些东西是她今晨送到祖母这边的,秋日只有菊花盛开,难得她二哥哥与宣平侯楚家三郎交好,这才寻得些稀罕花来,就想着拿给祖母取乐。
沈文舒看她一眼,不急不缓道:“祖母畏寒,深秋门窗既已关得紧实。只是茉莉花与人脉络吐息相似,花儿吸走了房中新鲜气息,导致祖母才会出现吐息困难之兆。”
邵睿点头,表示受教了。一旁的刘院判冷笑:“沈家姑娘,就这一盆花,说大天了能侵占多少房中气息?再者你我众多医者都在房中,怎么没出现你祖母的病兆?”
虽然沈文舒出了开窗的点子,到底刘院判说得没错,再者,一株花,能有多大气力?
沈文启站立人前,越发觉得刘院判咄咄逼人,既然祖母病情稳定,又何必刨根问底呢。他挡在沈文舒面前,开口道:“算了,既然祖母有所好转,还请各位大人起草开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