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翻宿敌后被碰瓷了(87)
脚下,面孔稍显稚气的沈家姑娘正安静看她,似乎并无意外,良妃能到此处,自然有救她的办法,说到底,这场嫁祸,良妃的目的只有一个,要收买她的忠心。
棍棒、甜枣,先将人打怕了,再温声抚慰,反复折磨一个人的神经,最终,留为己用。
沈文舒看着她,轻声道:“娘娘要臣女配置解毒香,不必这么大费周折。”
“文舒,你是个聪明人。”良妃蹲下身,衣裙长长拖在泥地里,与枯草相互纠缠,她细细看着沈家姑娘的脸,惋惜道:“只是太过聪明也不好,本宫喜欢狗,足够听话就行。”
初十夜间,良妃亲自接沈文舒出慎刑司,没人知道,在阴暗的牢房里,两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只不过良妃出门时,眉梢喜色掩都掩不住。
宁远藏在朝阳宫角落,如阴沟里的老鼠,等四下无人才敢探头。
“五姐姐,你要我做的事,都办好了。”
少年在朝阳宫这几日养出点儿肥膘,脸颊圆润不少,不似刚来时的皮包骨头。
沈文舒点头,乌黑的眼珠藏在刘海儿下,木然磨着掌心药粉,神情专注,像是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一丝一毫都容不得错。
她如同一只被拔掉利爪的孤狼,良妃说什么都严格执行,甚至加快进度,赶在元宵节前配好了第三副解毒香。
正月十五这天,永徽拜访朝阳宫,带着面纱,神神秘秘敲门,一进来就委屈道:“沈文舒,你给的药治得也太快了,楚鹤轩一见本宫脸好了,再不肯同我一处了。”
她按照沈文舒教的法子碰瓷国师,没想到好不容易与心上人亲近几天,能享受国师亲手涂药,只是这脸好的太快,今早她还想装病占国师便宜,被人果断扔出了侯府。
丢了面子的永徽火急火燎回宫,非要沈文舒再给自己点儿毒药。
短短几日,再见沈五,总觉得她身上有些东西变了,永徽越说声音越小,终于,她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制香女官脸上依旧是冷凝的表情,一双杏眼犹如黄昏落日,死气沉沉,听到永徽说话,她总算将眼睛从磨粉的小石磨上离开,露出一丝牵强的笑:“药物总会伤脸,臣女与公主一道,去祭坛等国师当面解释吧。”
永徽迟疑,她还是不喜欢有别的女人接近楚鹤轩:“解释什么?”
那厢沈文舒已站起身,将手边香粉收回:“自然是去解释,公主病体未愈,还需国师,贴心照顾。”
一听这话,永徽眼睛亮了亮,兴高采烈拉着沈文舒往外走。
今日十五元宵,楚鹤轩正带领百官在祭坛进行元宵祭祀,帝后嫔妃列席期间,因永徽伤了脸,故而缺席。
祭祀广场上站满了人,永徽从人群中悄悄溜进去,此时祭祀咒语已停,场中万籁寂静,前方护卫处,传来一声怪异的笑。
众目睽睽下,皇城司统领刘善扑到良妃身上,邪笑着上手乱摸:“良妃娘娘,你好香啊……”
祭坛下,装束美艳的女人被男人抱住,登时尖叫起来,周围侍卫宫女上前去拉,刘善如逼入绝路的困兽,通红眼球,拔下腰间的剑朝临近的皇帝刺去。
前方众人忙做一团,一个小小的影子扑了上去,以身躯护住皇帝,挡在刘善剑下,是隐落深宫无人探识的十五皇子——宁远。
永徽拉着沈文舒的手,敏锐察觉到,掌心的手指猛地蜷缩着,她未曾在意,片刻停顿后,两人朝着事态中心跑去。
刘善被人制住,狰狞着脸冲着人群嚎叫,口齿不清道:“良妃娘娘,您疼疼奴才……”
污言秽语搅动一片,听得众人神色复杂,其中良妃更是深感侮辱,捂着脸痛哭起来。
皇帝受刺,一手搂着倒在血泊里的宁远,手指颤巍指着被人摁在地上的刘善,气得连咳不止,还是太子出面,将场面控制住。
祭祀大礼被打断,百官被赶到太和殿议论纷纷,而皇后率领妃嫔宫女一同到偏殿等候圣上裁决。
“良妃受惊了,快宣太医。”
有皇后、太子前面镇压,局面很快稳定下来,太医捻须沉吟,看向还在哭泣的良妃:“恭喜娘娘,已有喜一个多月。”
良妃被禁卫军统领调戏,此刻又被诊断出有喜,在这当口,可不是什么喜事儿。
果不其然,皇后脸色难看,悄声叫人去拿侍寝档案。
永茗公主伏在良妃身边,默默垂泪,她挨得近,小声道:“母妃,你身上好香,怎么同往日不一样……”
电光火石间,良妃脑中闪过沈文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巨大的恐慌像潮水淹没她,香味儿,是她,一定是她!
顾不上礼仪体面,良妃猛然站起,拨开人群,将沈文舒一把抓住:“是你,是你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