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翻宿敌后被碰瓷了(110)
永徽心有不忍,朝她走了几步,门口荫蔽处,皇后贴身嬷嬷出声喝止:“公主回来了,快进去吧,皇后娘娘都等着呢。”
沈文舒此刻也走到沈三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沈文箫妆容黯淡,珠钗顺着脸颊滑过,米粒大小,闪着华光,衬出她的脸苍白无比。
掌宫嬷嬷在前面催促,永徽拉了拉她的手,不叫她过多停留,掀开珠帘,凉气扑面而来。
殿内放了两个冰盆,盆上面放了青铜扇叶,由宫女拉着绳子,扇叶抖动,凉风习习吹来,下首放置冰鉴,里面冰着各色水果,皇后倚在美人榻上,正端着冰碗吃果酪,见她们来了,眼皮撩了撩,没说话。
永徽一进门就嚷嚷着热,自取了冰碗吃了,还要给沈文舒拿,见皇后沉着脸擦嘴,她脑子转了几转,放下碗,与沈五站在一处装鹌鹑,大有一副母后你要骂她我就热死我自己的架势。
皇后半阂眼皮,扫了一眼就知道闺女什么德性,施施然开口:“沈家姑娘都是好本事,瞅着文瀚入了京,一个两个都不安分,有孕的有孕,入宫的入宫,好一出大戏啊。”
沈文舒一听话音,当先跪下,“臣女未曾与兄长说回宫一事,想来,是太子妃入东宫,兄长担心三姐姐腹背受敌,才替臣女递了回宫牌子。”
永徽震惊看她,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哪怕你家里有这个意思,你还能给母后说?这跟直接告诉太子有什么区别?
皇后挑眉,没想到沈五姑娘将事儿看得透彻,还完全瘫到明面上说了,有点意思。
“那你,准备怎么帮你三姐姐呢。”
沈文舒双手向前,福礼叩头:“臣女入宫只有一个主子,不论怎么帮,都由皇后娘娘裁决。”
她又将这个问题还给皇后,也表明态度,沈家、沈文瀚,一切都得排到后面,入了宫,只能为皇室效忠。
这也是皇后将她寻来的目的,敲打一番,做个告诫,她也知道沈文舒出宫停职是无妄之灾,可总要有人承受宁晟的怒气,谁让她也姓沈呢。
这敲打之后,就是勉励。永徽尚摸不著头脑,那方皇后已叫她起来,赏赐冰果,又坐了坐,带着若干奖赏回去。
撩开帘子,沈文箫还在日头底下晒着,沈五这回脚步未停,直接走了出去。
身后,掌刑嬷嬷得了口谕,高声宣唱:“宣沈良娣入殿。”
沈文箫脚步踉跄,入了殿照旧跪着,皇后冷眼扫过:“沈良娣看起来不舒服呀,要再找个太医瞧瞧吗?”
座下女子不自觉抚上小腹,警惕看向她,颤声道:“不…不必了,多谢母后,孩子很好。”
“呵,你这么防备做什么?”皇后放下茶盏,讥讽道:“昨日你也说了,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哪怕是庶长子,也是金贵的,谁敢动你的贵子啊?”
沈文箫瞳孔放大,这分明是无人时她的自言自语,皇后又如何晓得?难道东宫到处都有皇后的眼线?
见她惊讶,皇后嗤笑,“你这点儿胆子,当初怎么敢爬上宁晟的床?还不如你家其他妹妹。”
沈文箫黯然,叩头请罪,手掌藏在衣袖中,攥紧成拳,皇后口中的其他妹妹,还能有谁,不过是方才捧着一堆赏赐的沈文舒罢了。
皇后也是历尽宫斗的个中好手,沈三这点子道行哪能瞒过她,眼看跪在阶下是强忍,她心情大好,又多夸了几句沈文舒的好处,警戒她安分守己云云,等沈良娣的脸色昏黄如金纸,她这才松口让人回去。
永徽等人走了才啧啧出声,“母后,高,真高,你这一番话下去,良娣嫂嫂该恨毒了文舒。”
皇后冷笑,凤眸扫她一眼,“你如今倒是聪明几分,少去东宫扯闲,且让她们姐妹自个儿斗去。”
“文舒才不会跟人撕破脸呢。”永徽见皇后调笑,不由抱怨:“她那个性子,只有沈良娣欺负她的份儿。”
皇后但笑不语,女儿是个没心眼儿的,她那几个朋友,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幸而沈文舒没有坏心,否则,她第一个不容她!
“说得你多了解她似的,怎么近日不见你去朝阳宫?国师没有沈女官吸引你了吗?”
永徽一听楚鹤轩的名头就是一阵头痛,晃着脑袋装困:“哎呀,眼皮都睁不开了,儿臣睡个午觉先……”
沈文箫沿着长街往回走,身后跟着的宫女莲秀还是娘家陪嫁来的,宫道上来来往往,各个行色匆匆,无人与她这个太子良娣行礼问安,宁晟做事太绝,出嫁当日一顶软轿抬入东宫,若不是父兄在朝中得力,恐怕他更想让自己做个侍妾,甚至是通房。
路过朝阳宫时,门口排了一列长队,她从其间走过,腰杆挺直,到底听见几句:“沈女官今日回宫,我可要同她讨点清神香,调香局的东西真是没法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