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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帝王家+番外(108)

作者:月亮文 阅读记录

提起臧钧,这一肚子苦水更没法往外倒。依着朝中律例,若没法子私了,臧钧少不得要坐牢。李承勉因李沅娘的事情嫉恨刘镇许久,一直找不到机会下狠手。这一回臧钧再撞到他门口,又如何落得着好?

徐氏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暗门子的娼妓,模样不见得比赵氏长得标致,如何就能抓住臧钧的心,令他对家中温婉知礼的妻子不屑一顾,一门心思地与那样一个人频繁私会。

这念头一生出,便信马由缰,再绕回刘镇身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父亲如此,你哥哥如此,刘镇将来少不得也如此。

娶回家中的,就像摆在盘中的珍馐,日日吃,总有腻味的时候。这时候外头的清粥小菜,越是吃不着,反而越觉得回味无穷,抓心挠肝地想着去偷尝两口。”

她背地里说人,因想起先前误解臧憬之时情状,说得咬牙切齿,仿佛臧憬当真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隐瞒得好,没叫她发现而已。

臧宓懒得与她争执这些有的没的,不过左耳进,右耳出,她爱说便由着她说去。这人一上岁数,有些观念根深蒂固,谁也说服不了谁,多说无益。只是旁人的经历未必是她的,而她未受他人苦,也不能断然就否定她说的无根无据。

但若硬搬别人的经历去莫须有地指摘刘镇,岂不与上回伏平之事一样?臧宓晓得这种事还需得自己心中有谱就好。旁人的话听听就是,不必太上心。

只是刘镇此时正藏在她房梁上,听了徐氏这番咬牙切齿地指桑骂槐,是否又要气得磨牙呢?

臧宓又不敢抬头去寻他的身影,片刻后松开徐氏的手腕,轻叹一口气,劝她道:“娘成日忧思多虑,夜里总睡不好,精神困倦。长久下去,只怕会诱发心律失常,有心疾或是脑卒中的风险。”

“如今这病尚未成症候,只是偶尔发作。只要休息得宜,放宽心情,想来并无大碍。但若再这样成日夜里难以入眠,整宿地怄气,将来难免小疾拖成大病,大罗神仙也救你不得。”

徐氏听她如此说,非但未被吓住,就此好好休息调养,一双眼睛反而蓄起泪水来,“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往日忧心你,你当时被送去刘家,我险些提了菜刀追着你爹打出去。而后你自己跟刘镇跑了,我恨不能当做没生养过你这个女儿,一天也吃不下一碗饭。”

“哪个父母不为子女操心计算呢?你哥哥以往二十多年,虽不及徐闻那样人人夸赞,书读得好,人又上进,却最是怜贫惜弱。在衙门里做事,虽职位低微,谁不说他不偏不倚,心存仁善?”

“只怕他正是怜惜外头那娼妇身世凄苦,又嫁了赖大那样一个浑人,迫不得已走那样一条邪路,这才越陷越深。”

知子莫若母,徐氏向来十分了解臧钧,自然也对臧宓的心思摸得透彻。以为说些两兄妹幼时情谊和臧钧平日里为人处事的话来,臧宓听了总要心软,少不得改了主意去求刘镇设法。

只是臧宓却并未接她的话茬,而是起身去外头书架上取了放银针的盒子进来。

臧宓出来时不放心又朝房梁上望了一眼。只是目之所及,并不能瞧见刘镇的身影,心下不由又诧异。但躲在房梁上偷听她母女二人说话显然并非君子所为,或许他觉得无趣,自己就悄悄走了也未可知。

因徐氏还等在里头,臧宓也不敢多耽搁,取了针盒又返身回内室。将银针在火上烤过,仔细为徐氏扎针,活络淤滞的气血,为她调理。

等徐氏再提起方才的话头,臧宓仍开口驳了她的请求:“哥哥懂得怜惜外头的孤弱之人,却偏偏对我有一颗铁石心肠。我不想提他曾对我做的事,娘你也不必再来我面前为他求情。

我仍旧是那句话,食得咸鱼抵得渴,他自己犯下的错,自己肯担着,我亦怜悯同情他。所爱非人,也并非是一项不可饶恕的罪过。可嫂嫂身怀有孕,他待孕妻如此绝情,就不肯忍耐一时么?做下孽事,该去坐牢便去坐,又何必事后悔恨,推旁人出来为自己挡灾呢?

正如我当初决意与刘镇走,晓得你们定会反对,甚至连家中的一文钱都未曾取。哪怕吃糠咽菜,也打定主意,绝不肯到你面前来乞食的。我若一面与刘镇难舍难分,一面却要臧家上下为我填窟窿,接济我,你岂不与我断绝关系么?”

徐氏听臧宓如此说,又哑口无言。母女两个相对而坐,谁也未再开口,气氛沉闷,只听得灯花偶尔炸一声,静得落针可闻。

“阿宓,话虽如此,可往后刘镇势必权势愈发重,你不过是命好才机缘巧合嫁给他。你爹不过府衙里的小小功曹,如今职位已低他一大截。若你哥哥将来前程尽毁,你没有得力的娘家人撑腰,他能不欺你吗?将来他若升迁,再见识各样的世家贵女,对你也失去新鲜感,往后是个什么光景,也难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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