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权君王偏要强求(109)
沈书云摇摇头, 轻轻叹息一声没有回应就进了院子。
念春见她回来, 忙问:“满枝红那边怎么了?我不敢出去咱们院,什么情形也探听不到。”
沈书云一时间不知道对念春从何说起,只觉得一上午都在和父母绕圈子,沈书露又惹出了这等麻烦的丑事,还不知道沈崇接下来要怎么烦扰自己给他出主意当军师,只觉得脑仁疼。
可是念春追问得紧,沈书云也只好用最简单的话语,将今天上午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念春。
没成想念春的反应极大,简直可以用义愤填膺来形容。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整日编排咱们这边如何与安王世子不清不楚,原来瓜田李下的根本就是二姑娘本人!不过是看重临安萧家手里一笔好钱,就这般输了身子也要截下这门亲事!现在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谁疼谁知道了。”
沈书云知道念春是为自己鸣不平,本就是忠心护主的人,又曾经受过沈书露的欺侮,这时候说出来的话也难免是咬牙切齿的。
沈书云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调侃道:“念春小主莫要动气,喝点水则个。”
念春接过去,无奈地说:“大姑娘伺候我?这是让我折寿呢。我只是一个女使,没有主子您的心胸,这般时候还能出手帮助这狼心狗肺的继妹。我没什么见识,也知道十万盐引是一笔大钱,你如何就这么为了救她扔了出去?心里真的是一点点怨恨都没有吗?”
沈书云想了想,道:“你问的话,方才父亲已经问过类似的话了。怨恨也是有的,但毕竟是一家人,祖父已经殁了,我不能过度伤心,不然就是不孝了。既然想当个孝女,就尊重祖父的意志,好歹在出阁前,糊弄着把这个家撑住吧。”
念春也给沈书云倒一杯茶,无奈地说:“出阁,出阁……姑娘把出阁当成出门这么简单吗?咱们府上已经不是国公府了,连萧公子那般从前看不上的出身,都敢这般作践咱们府上,姑娘难道真的不为了前程焦躁么?”
沈书云知道这丫头又要来催嫁,转过身去拿绣绷子不理她,无奈念春却跟过来对她说:“翁姨娘虽然是个姨娘,但到底在京中还是有口皆碑,也有几位贵妇相熟,不若我去托托她的人脉,给姑娘询问一门看得上的亲事好不好?转过年来,姑娘就十七了,这事真的不能拖着了。”
沈书云拿着绣绷子,又向一边转身了一下,依旧是不理会她。
念春根本不在意,继续追过去:“虽然咱们府上没有了往日辉煌的门楣,但是姑娘你才名远播啊!当年一场寿辰宴,姑娘得先帝赏识,多少王孙公子对姑娘动过真心,万一其中还有一两个念念不忘的呢?婚姻大事要讲缘分,但是缘分也是靠人牵线搭桥的呀!”
念春见沈书云低着头开始绣花,没有继续转过头去,就拍着胸脯说:“姑娘,实不相瞒我这个人,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红娘!为了主子,可以竭心尽力,死而后已!”
沈书云用绣绷子打她一下:“什么死不死的!正在祖父孝期里,休要胡说八道。怎么咱们院子有人把门,你这张嘴就没有了呢?”
不提门口那四个人还好,一提起来,念春正有话要说:“什么把门的!自从昨天那个死太监给他们几个一顿警告,如今看到咱院子里的人都打哆嗦,思夏晌午去小厨房取水果,他们一个敢吭气的都没有。现在上房都在满枝红忙着,更没有功夫理会咱们这边的禁足是真是假,当真是四个摆设杵在门口,哪里是有人把门呢!”
沈书云问:“那个吴有恩怎么样了?寻到了没有?”
念春道:“思夏小厨房的时候,顺便打听了一耳朵,说是昨夜没回来,曹管家派人去寻了,最后在城西找到了,左手的手指头都没了,人快断气了。那个吴有恩本来是曹管家的同乡,因曹管家引荐,才得了咱们府内的差事,从穷乡僻壤进京没几天,这狗才转头就投奔了夫人,拜高踩低想把曹管家压下去,真真的忘恩负义!也就是曹管家是个大善人,捡他回来还给他医治,不过曹管家说,若是这狗才还能活换过来,就遣回老家好了,咱们府上反正在裁人的当口,难不成以后还用个裁坏么?”
沈书云听闻此事,闷声不响皱着眉头。
因为沈书露的事情,她为沈崇指点了个方向,也舍弃了生母本来应该留给她的丰赡嫁妆,沈崇已经不好意思将她禁足,还说服了何氏,依旧让沈书云执掌家权。
何氏哭天抹泪不应允,沈崇最后也没有改变心意,只是去书房裹了一个整夜。
因为仍在孝期里,他不必去礼部支差,便将自己反锁在书房看书,头发不洗、胡子不剃,一副丁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