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真不是孩他爹+番外(31)
裴青曾有意解释,可薛予宁却总是红着一张玉面,怯生生道:“青哥哥不必替谢砚书多言,我自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青还道是薛予宁同谢砚书隔阂已解,谁知二人仍是一见面便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薛予宁在她跟前一幅怯懦乖巧的模样,可到了谢砚书面前却是伶牙俐齿,全无平素女儿家的羞赧,反倒是更为自在潇洒。
而裴青窥破谢砚书对薛予宁的情意,加之谢砚书的一番警告后,亦是有意识地远离薛予宁,甚至为了远离薛予宁,还故作深沉不可接近的模样。
可哪知薛予宁仍是愿跟在他身后,倒是憋坏了裴青的性子,好不容易等到来了南城,裴青过了几年的逍遥日子,哪知今日谢砚书又是一封信,想让他回京城。
裴青凝坐在位,抬手接过信纸,在其面前的青花缠枝香炉散着袅袅香烟,如一层薄雾落在了他俊逸的面庞上。
他撑手凝思,随后两眼突然显出一道明光,他看向案桌对面立着的茗生,正声道:“快吩咐下去,即刻回京。”
茗生得了令后却稍有不解,自家主子早年曾怀青云之志,欲浸入官场,上辅君王,下安黎庶,是以不靠家族荫官,而是自己考取功名。
可当他高中探花后,却发觉自己想要辅佐的君王与自己想象的全然是两个人,他善猜忌,多疑,亲小人,远贤臣,且这要吹到大叔的朔风也快要落到他们裴家身上。
因此裴青试守后便借故留在南城,可是如今世子爷一句话便能说动裴青回京,着实让茗生一惊。
裴青重拾画笔,可瞧见茗生还杵在自己跟前的模样,也猜出了他的心思。
裴青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画纸上,宣纸上的大雪翻飞,画雪人轻声一笑:“他谢砚书在乎的人若是让我救了,可不得欠我个大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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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天幕如同沾了水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又似是一道下坠的铁墙,将人埋在漆黑不见光亮的泥沼里,永生探不到外界的春晖。
定京城外的一处破草屋在风雪之中摇摇晃晃,似有倒塌之势,可就是在这破旧的茅草屋之外,立着一辆华贵精巧的马车,从马车内缓缓走出一名女子。
那人穿一件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身披云丝披衣,头戴金钗,在一片素白里,散着一道艳丽的精光,女子款款走下了马车,由着身旁的人搀扶着走进了内院。
而在她身后的中年男子挎着一只药箱,被人蒙着双眼推着进了那草屋,这才被卸下了黑布。
“王太医,本宫信任你这才从太医院里将你唤来,你且好生瞧瞧,她可有何大碍?”
萧长歌坐在婢女搬来的椅子上,捧着手炉斜靠在椅背边,一双媚眼轻蔑地一扫被捆子木凳上的女子。
刘太医听了此话,哪里还敢再耽搁,急忙上前给那衣衫凌乱的女子把脉。
刘成朝着那女子走近,只见碎杂的发丝下藏着一张被摧残过的脸。
可即便是在这昏黄的光亮下,刘成仍是能瞧出面前的女子面若桃瓣,柳眉似烟,皎若秋月。
刘成心底暗自替面前的人捏了把汗,都说萧长歌是明安最受宠的公主,在她之上的几位公主都不如她在景和帝跟前受宠,因此萧长歌也是明安朝最跋扈的公主。
谁若是惹了她不快,怕是没什么好下场,即便没死也得掉层皮。
刘成前些日子偶得萧长歌寻自己有事之讯息,当下便是一阵担忧,此后几日都被蒙眼带来了此处,萧长歌还告诉他若是敢将今日来此的事说出去,那他刘成也别想在定京城待了。
刘成想到此处,更是不敢怠慢,细细替薛予宁把了脉后,朝萧长歌恭敬一揖:“回禀殿下,此女只是受了寒,并无大碍。”
萧长歌听后,点了点头,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刘成还未提起药箱,便立即被人架走了。
而萧长歌和刘成的一番对话,却是唤醒了薛予宁。
薛予宁向来体弱惧凉,自那日被萧长歌泼了冷水后,便昏了过去,萧长歌此时还未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也不敢轻易让薛予宁就这样病死,这才连着几日给她请了大夫来诊治。
“咳......咳咳”薛予宁先是一阵干咳,胸腔内如翻江倒海一般,她眉头攒紧,许久才吐出一句话:“不知公主殿下找我这罪臣之妹所为何事?”
萧长歌眼见薛予宁又能开口说话后,心中的那点忧思也渐退,取而代之的则是无边的愤恨。
“你既知自己是罪臣薛景琅之妹,那本宫自是该替父皇来缉拿你。”
萧长歌美丽的容颜在微光的映衬之下,若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般娇艳清美,她慵懒地抬了抬手,拂去了额前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