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真不是孩他爹+番外(20)
“谢砚书,你是不是还喜欢薛予宁?”
萧长歌怒气中烧,当年她早就听说谢砚书同那将军府的薛予宁交往颇深。
可坊间皆传谢砚书同薛予宁是死对头,起初她也未将其当作一回事儿。
但谢砚书同别的女子连一句话都不愿讲,便是与她这公主相见也只是迫于君臣关系而应声作答。
唯有薛予宁......
即便是同谢砚书争吵,但只要能同他多说上几句话她也是愿意的。
谢砚书在听见这句话后,一直平波淡澜的心间倏然漾起一阵涟漪。
萧长歌察觉出其异样,心中怒气越甚:“薛予宁现在可是叛贼之妹,你若是还对她有意,那便是同反贼无异了,况且薛予宁指不定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谢砚书,你是想让整个定国公府为她陪葬吗?”
冬日暖阳难得散出一阵阵暖意,任凭其洒落在绯袍青年的肩头。
谢砚书倏然嗤笑一声,语气中是他自己都险些忽视的轻蔑。
“陪葬?狡兔死走狗烹,即便没有薛予宁,公主殿下以为我定国公府还能安然多久?”
萧长歌喉间一哽,她虽居于深宫,但对朝中事也有耳闻,她的父皇多疑,且喜猜忌,薛谢裴三大氏族,薛家倒台,高中探花的裴青被派往偏远的南城试守,眼下还留有往日风采的唯有谢家。
可这把刀迟早会落到谢家头上,谢砚书所言并无道理,即便没有薛予宁,定国公府此刻也是孤舟夜行。
萧长歌被哽得半天难以开口,只见远处的青年在此向她福身,欲拂袖而去。
萧长歌猝然开口:“谢砚书,你喜欢的人当真是薛予宁?”
谢砚书的手指微动,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小脸,弯弯笑眼装载着无边星夜,娇唇微启。
明明他与她是多年的宿敌,水火不相容,可为何他的心中却会为之辟出一则芳园?
日晖之下,绯袍泛着红光,少年的嗓音没了同萧长歌对言时的冷意,而是被柔情填补。
“她是人间月,于我心间停泊。”
第10章 断袖
袅袅而起的檀香在佛堂之中萦绕,悠远绵长的木鱼声洗去来人一身浮华,斑驳青砖被白雪覆盖,古旧生香,浸染了佛堂内常年散出的檀香。
推开佛堂正门,暖灯昏黄,只闻淡淡檀香与木鱼声在房内回环。
在蒲团之下跪坐着一名着松绿华衣的老妇人,她的目光似平波淡水,未见世俗之烦忧,未窥尘事之欲,像是历经千帆后归于宁静的那一刻,老妇人始终陷在这一片静谧之中。
“祖母,开春后,孙儿便会去西北大营驻守。”谢砚书在沈老夫人身旁的蒲团坐下。
在他面前的是堆叠的灵牌,上刻着谢家这几代人的名姓。
明安朝开国皇帝萧正元本是一介黎庶,却因彼时前朝苛捐杂税,民不聊生,萧正元举兵起义,本就破碎不堪,内忧外患兼具的前朝一夕之间易主。
而当时随萧正元一齐逼近皇城的正是谢砚书的曾祖父,此后萧正元感念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因而封谢砚书的曾祖父为定国公,并在府前御造护国柱石。
谢家几代人为了明安朝戍守边疆,征战沙场,可到了今朝的景和帝却是备受猜忌。
当年谢家的一腔热血,早已被景和帝的举止所凉。
谢砚书望向灵牌上的名字,俯首叩拜,良久,他才直起身来。
沈老夫人始终闭着双目,在听见身边“细细簌簌”的声音后才淡然开口:“濯尘......西北战事吃紧,此次一去恐有性命之忧,即便如此,你也愿意?”
谢砚书的手默默垂下,紧紧握住了蒲团的一角。
“明安朝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辈热血浇筑而成,孙儿身为谢家子孙本该征战沙场,护佑一方山河景明不是吗?”
沈老夫人敲着木鱼的手渐渐停了下来,她张开清明的双眼,轻声道:“可如今的明安朝真的还值得我们去护佑吗?”
谢砚书缓缓起身,抬手拿起了香,轻插在了香炉之中。
“明安朝不值得,但是明安的百姓值得。”
谢砚书年少随父谢煜出入军营,也曾驰骋沙场,见过边境的饿殍遍野,见过无数流离失所的百姓为了一碗热粥而抢得头破血流。
当今的景和帝亲小人,而远贤臣,任凭贵妃之母族专权,构陷忠良,明安朝的上空早已乌云四起,可明安朝的百姓何其无辜?
况且......谢砚书此去西北亦是有一私心。
沈老夫人望向身旁这个爽朗清俊的少年,倏然一笑:“我谢家果然都是有血性的男儿,只是,你去西北可是有私心?”
谢砚书微怔,只见沈老夫人将木鱼搁在了身旁,唇边绽笑:“你可是为了薛大将军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