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日后碰见苏吱吱那小东西,她会笑嘻嘻的喊自己师叔,沈勋就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行!”
沈勋一口拒绝。
苏长青脸色一沉,他豁然起身,扯疼了身上伤口,随即又缓了缓,方道:“师弟,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一言至此,苏长青转身离开。
沈勋,“……”彼此彼此!
这个憨憨!
真是不可貌相。
盯上了旁人的妻子,还理直气壮了?!
*
翌日。
周生按时送了几盆鲜花去铺子里。
他也不敢久留,以免惹了世子爷不高兴。
既是周生送来的花,苏吱吱便就收下了,命小翠摆放在了铺子里,当做点缀。
洛韶儿提醒她,“吱吱,这大抵又是那个沈世子的意思,你可千万莫要被他骗了。”小姑娘家家的,定力不足,当母亲的只好耳提面命。
苏吱吱莞尔一笑,“娘亲放心,我不喜欢沈世子那样的。”
沈勋正骑马“路过”铺子,正好听见这么一句。
他面色铁青,目不斜视,宛若真的只是路过,头也没回的直接往西城方向而去。
他当真是魔障了!
一大清早从西城赶来东城,这又莫名其妙被戳了心窝子,再原路折返西城。
周生和王权一字不敢多言。
谁也没料到,他们家不近女色、心高气傲的世子爷,如今被一个小姑娘“折腾”到面无表情。
沈勋到了玄镜司,照常处理公务。
一整日下来,沈指挥使眼中一直都是暮色沉沉,整个玄镜司不亚于是阴云密布,大伙都很默契的压低了脚步声,生怕成了指挥使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好不容易挨到了日落之时,众人早已紧张到精力透支。
沈勋走出玄镜司,骑马离开时,众人目送着指挥使的背影,皆长长吁了口气——
终于送走了煞神。
沈勋骑马走在最前头,并没有直接会宸王府。
要知道,玄镜司位于西城,离着宸王府并不远。沈勋却绕过长安街,又来了东城。
周生和王权面面相觑。
沈勋骑在马背上,手握缰绳,迎面映着西边的晚霞余晖,他望向铺子里,目光落在了苏吱吱脸上。
见小姑娘面容甜静,一身蓝底白花裙,茜红色缠枝纹上襦,俏皮又可人。丁香米珠耳坠微微晃动,衬得耳垂白皙粉嫩。
如果目光可以锁人,沈勋大抵已经将苏吱吱牢牢困住。
这时,苏吱吱许是察觉到有人看她,她抬起眼来,见来人是沈勋,又淡淡垂下敛眸,兀自忙碌。
沈勋心脏猛然跳动。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情又沉了沉。
明明看见了他,这又对他视而不见?
再不济,他们也曾有过最亲密的肌肤接触啊!
这小女子太过心狠!
沈勋攥紧了手中的缰绳,挥手吩咐王权,“去,每样胭脂水粉香包,都买几样。”
王权下马,应下后多嘴问了一句,“世子爷,咱们买这样多的胭脂水粉作甚?”
沈勋再度抬眼,望向苏吱吱,可对方已经转过身,只用后脑勺对着他。
沈勋冷冷道:“送美人!”
王权觉得气氛甚是尴尬,他立刻进铺子购置东西,片刻就抱着一大包女子所用之物出来,“世子爷,好了。”
沈勋斜睨了一眼铺子,苏吱吱当真不看他一眼,将他视作了空气。
他胸膛起起伏伏几下,沉声吩咐,“去画舫!”
东城画舫倒是出了名的烟花柳巷之处。
王权和周生也不敢多问,更是不敢多言了。
这厢,主仆几人骑马离开。
可就在逐渐靠近画舫时,沈勋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从另外一条长街又折返东城。
王权,“……”
周生,“……”
世子爷,你再这样下去,怕是英明不保。
今日来来回回几趟,您真的不累么?
到了宸王府,沈勋直接让人把胭脂水粉等物都送去给宸王妃。
王权犹豫,“可,可王妃每次都糟践您送去的东西。”
沈勋挥袖,“无妨,送过去便是。”他留着一大堆女子之物也毫无用处。
母妃厌恶他,他能够理解,也接受这份厌恶。
他既顶替了那个早逝的孩子,那便要做到最起码的孝道。
沈勋刚要离开,忽然止步,“站住,你就说,是王爷送过去的。”
王权立刻明了。
世子爷这是要缓和王爷与王妃之间的关系?
*
陆氏那边,婆子提着一包裹胭脂水粉递到她面前,道:“王妃,这些东西……是世子爷身边的随从送来的,他还说是出自王爷的手笔。”
陆氏怀里抱着一只雪色波斯猫,她一人独居惯了,身子骨一直很慵懒,这些年又无需应对婆母,至于宸王,他对后宅之事更是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