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韶儿一愣。
她不敢拒绝朔帝的好意。
再者……
日后就要与罗湛抗衡了,她或许真的需要此物,“民妇多谢皇上。”
洛韶儿离宫后,朔帝自言自语,“算是朕对她的补偿,她好歹给朕生了一个孩子。”
苏吱吱那丫头,他记得真切,那一颦一笑,如斯熟悉,不是他的骨血,还能是谁的。
朔帝无比自信的认为。
*
洛韶儿从宫里出来,她把朔帝的那块玉佩藏好,这便直接去见了苏长青。
苏长青没有成婚,故此,一直没有自立门户。
苏长青是庶出身份,但如今苏家就指望着他挣功名,若说他昏迷之时,苏家人可能会有异心,可他一苏醒,谁又敢轻易招惹他?
苏长青从宸王府搬回了苏家。
苏家人都在暗暗搓搓观察他。
这都断了一臂了,怎么还能步履如风、飒气凛凛?大家都是苏家人,为何区别就这么大呢?
洛韶儿过来时,苏家人更是纳闷好奇。
苏府小厮不知是该放洛韶儿进门,还是将她挡在外面。
洛韶儿并没有要求进门,她就站在苏府大门外的巷子里,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苏长青闻讯而来,见意中人来找他,他左右不是,目光不知该往哪里看才好。
洛韶儿隔着几丈远,喊了一声,“苏将军,这次劳烦你了,定要将战俘捉拿,我给你带了些驱蚊香包,还有补血药材,望将军保重身子。救命之恩……我定报答。”
说完,洛韶儿使唤身后的丫鬟,把带来的东西送到了苏长青跟前。
洛韶儿也不逗留,说完这句话,这便转身往马车方向走。
苏长青张了张嘴,很想与意中人多说几句话,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竹篮里的香包与药材,苏长青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他心慌失措,想追上去问几句情况,可又怯步了。
不行!
还不行。
身份不合适。
容貌、仪态也不太匹配。
沈勋过来时,见苏长青提着竹篮,唇角时不时扬起,不由自主的想笑,却又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抹似笑又不笑,真真是像极了情窦初开。
沈勋,“……”看来师兄那边进展飞速。
沈勋走上前,轻咳一声,又瞄了一眼竹篮里的东西,他内心冷笑,苏吱吱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师兄,你要的线索,我给你带来了,我的人会配合你调查。”沈勋客气道。
苏长青仿佛还没回过神,愕然抬头,“师弟,你说什么?”
沈勋,“……”
指挥使大人又把原话说了一遍,他伸出手,想要拿一只香包,却被苏长青避让开了,“这些都是我的。”
沈勋的手僵在了半空,又收了回来。
忒小气了!
苏长青气色甚好,让人没法相信他不久断了一条臂膀,“师弟,我已知道了,多谢你这次鼎力相助,我定能抓回战俘。”
沈勋眉目清冷,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声线却似是调侃,“师兄为了一女子,倒是什么事都能办到。”还真是无所不能了。
苏长青白了他一眼,“你这样的人,能懂什么?”言罢,他转身入府。
独留沈勋一人在巷子里吹冷风。
他这样的人?他是哪样的人?
沈勋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
夜幕降临。
云婳在院中发呆。
有关洛韶儿的种种行径,她当然也听说了。
夫人她……真的打定了主意不再回罗府了么?
说实话,云婳是盼着洛韶儿回去的。有她那样的主母在,自己与女儿回到罗家才能有好日子过。
可若是换做旁人做主母,只怕没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地了。
妾室想要安身立命,靠得不是男子的庇佑,而是主母是否有仁心。
毕竟,容色迟早会老去,男子的宠爱也迟早会消失。
更何况,首辅对她的态度,从来都是可有可无。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响了,这座别苑只有一个粗实婆子,外加一名婢女。
罗湛醉酒进来时,婆子立刻上前迎接,却被他一手拂开。
云婳站起身,罗湛大步走来,一靠近云婳,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另一条臂膀扣住了她的后/腰,“夫人呐,你这次是要伤透我的心么?”
他认错人了。
云婳对婢女摆了摆手,示意她将女儿抱走。
可怜的女娃娃最害怕的人就是爹爹。
她不敢喊爹爹。
云婳被罗湛拖入屋子。
罗湛本就身强体壮,他不同于寻常文臣,力道大得惊人,云婳哪里敢违抗。
罗湛全程都在喊着夫人,亦或是洛儿。
云婳闭着眼,忍着痛,她不明白首辅大人与夫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