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皇后有点酸+番外(95)
想起前些日子里,某位陛下煞有其事地讲着那什么‘殉葬’一类的威胁言语,又不由觉得好笑。
这话当真应该放给那些个嫔妃娘娘们听听,看谁还敢来坐一坐这个皇后的位置。
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傅椋面上却没显露半分出来,她微微一笑,恬静温婉的模样落进萨格眼中,仿若被风吹落的种子在他心上开出了花儿来。
一时竟令他心尖儿一颤,忽然就紧张起来。
“这种话不能乱讲,”傅椋好声同他道,“无所谓想与不想,而是本宫已然是这大盛的皇后,这是事实。”
……
回去路上,阳光正好,今日里有风,也不显得几番闷热,路旁栽着的白色羽绒花叫阳光给渡了一层浅浅的金。
傅椋伸出手,正接着从天而来的一抹光,像是掬起一捧金色的清澈泉水来。
她其实没大懂穆书夜专程叫她来一趟御书殿的目的,莫不是只叫那位三王子来见一见救命恩人?倒也没看出什么义兄想秋后算账的意味来呀……
想起临走时,连脑袋都要耷拉下去的那个青年,不知怎么的,傅椋就像是见到平日里吃不到肉骨头,垂头丧气的‘狮子’,好似连头顶上的狗耳朵都那么软趴趴地耷拉了下去。
倘若不是三王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傅椋倒是当真想在走前上去摸一摸头,想来手感是必然不会差的。
一阵小风过,将傅娘娘胭脂色的裙角吹掀了些,露出里头藕色纹荷的绣鞋,她轻轻一脚,将路面上的小石块踢进一旁栽着花的泥地间,再一抬头时,却倏地一愣。
隔着一条长廊,不远处的阴凉里头,正站着那么三四个人。
一位身着麦秆色的锦缎长衣,风姿卓越,只能依稀见得个俊俏的侧脸,另外一位藕粉长裙,纱衣宫装,精致眉眼间端得是一副温婉的贤良淑德之姿。
当真是应了‘郎才女貌’那样的一个词儿来,倘若这里头站着的那位不是穆商言的话,傅椋倒是很乐意如此这般夸赞一句。
这是在做什么?
傅椋心有疑虑,当机立断的,在被这二人发现前,拉着白诺躲进了廊柱后头藏起身型。
只稍稍露出一只眼去,长且浓密的睫毛扑颤扑颤,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往那端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孤男寡女,一看就不是做得好事情,可叫她逮到了罢。
小女子哼哼两声,下意识将周遭宫人忽略了个干净。
她自以为此番动作眼疾手快得很,那二人注意力不在这端,当是发现不了分毫,但不想,她被风吹起脂色裙袂的一角,却正巧叫面对这一端的女子瞧了个正着。
祁南霜眸光微微一闪,心道打这主意的果然不止她一人,眼波流转间,视线又落到眼前虽满脸写着不耐烦,却仍旧停下步子的男人身上。
她自入宫那一日起,就在众多感叹中,晓得了自己同传言中那位傅娘娘的模样生得有几分相似。
就连一向不怎么同后宫中嫔妃有接触的陛下,每每碰见她时,看过来的眉眼间也都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祁南霜心底儿清楚,穆商言不过是透过她再看另外一个人,但这并不重要。
硕大的深宫中,旁人只会看你是否得了陛下恩宠,哪怕背地里乱嚼些不好听的舌根,也不过都是些拈酸吃醋的嫉妒罢了。
她一向晓得自己优势在哪处,平日里也刻意仿着傅椋的一番言行。
只是无奈她同这位傅娘娘不曾打过半分交道,着实了解不深,便也仅从丫头婆子嘴里听来她是个顶好的人,诸如此类的夸赞言语,也就照葫芦画瓢地端起那方架子来。
在得到陛下赏赐的一些奇物珍玩后尝了甜头,便愈发温柔起来。
熟不知,傅椋的性子同她仿出来的可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祁南霜专程来寻穆商言,自也是听到了后宫里传起来的那些个谣言。
俗话讲,无风不起浪,虽说流言蜚语当不得真,但肯定是有个苗头在那里。
就是不知这位傅娘娘,是否如传言中所说般,当真不想再坐大盛的皇后一位了。
傅椋虽离得那处不远,但她毕竟是个寻常人等,耳力自不如练武的灵敏,勾头勾了片刻,也就只听见一些由着风吹来,支离破碎的含糊言语,没什么具体不说,反而是脖颈勾得酸涩。
她只得收回来,没什么形象地揉弄两下,因着下手没轻没重的,雪色后颈上泛起了一片薄红,她歪着脑袋转眼,却见得白丫头一脸古怪神色。
对呀,傅椋恍然,她自己听不清楚那头讲得是些什么,但白丫头这个练家子必然是能听清的,于是傅椋压低了声音,问她那一端究竟再讲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