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皇后有点酸+番外(86)
神情中难得几分狠厉阴沉,仿若平日里那个没什么架子,平易近人的男人,只不过是他装出来的表象而已。
“我老早就同你讲过,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不会干涉,但前提是什么?傅椋你告诉我,我当年和你说的前提是什么?”
“你说命都是命,可在我眼中,你的命有千金贵,足以抵着一整个大盛。”
猝不及防被男人打横抱起,傅椋狠吃了一惊,还没待她怎么挣扎,男人的话就一字一句地砸进她耳中。
如惊雷轰鸣,如战鼓声声,顿时叫她愣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傅椋的身份何止一个尊贵能了得?
傅太师家的姑娘、恭安亲王的义妹,再加上如今大盛皇后娘娘的称谓……
这无论哪一个放出去,都必是能叫他人卑躬屈膝的。
但却也从无有人这般直白的来同她讲,讲她的命有千金贵,足以能抵这一整个大盛。
这话若是旁人讲来,傅椋便也就当个笑话听一听,胡乱打趣一番。
但从穆商言,这位大盛唯一的君王嘴中讲出来,分量自然是无可比拟的。
就好似青天白日里头,凭空落下一把金珠子下的雨,直砸得傅椋脑中空空,双眼发懵,连穆商言将她抱起的这件事情也顾不上了。
只纤指紧紧抓着男人臂弯的衣袍,茫然又迟疑,“你,你讲得什么东西……?”
她当真不是之前落湖中时叫冷水给灌了脑子?怎么竟就听见了这种胡话呢?
这话若是叫那些个前朝的老顽固们听见了,还不得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将她活生生给淹没了顶。
穆商言在气头上,口不择言,此时闭嘴也不想说话,往日里的事情他皆可宠纵着,撑腰着,但唯独这桩事情是没得商量的。
二人一人闷着,一人又气着,只顾往前走。
身后白诺和丁诺互相望了一眼,步子慢了下来。
白诺/丁诺:这种时候还是别上去触陛下的霉头了。
穆商言虽是气着,但脚下步子却依旧迈得很稳当,没叫怀中小女子落得半点颠簸。
他目不斜视,一张冷脸阴黑,周身气势沉沉,任谁也能看出这气性究竟是有多大了。
今日白日里的事情发生得太多,傅椋整个脑子都是乱糟糟的,穆商言抱着她的怀抱暖呼呼,又不用她多走路,叫白日里受寒的小女子生了些倦怠。
她视线落在腕子上绑着的红绸带上,没忍住揪弄了两下。
真是奇怪,傅娘娘晕乎乎地想,她方才明明该是生气的,怎么到头来,穆商言竟然气得比她还要厉害。
他为什么气?就因为她去救了那么个小丫头吗?
在傅椋印象中,穆商言甚少会同她发脾气,哪怕当真是急了眼,先低头讲错的也永远是他。
甚至于,晕乎乎的傅椋已然想不起来,上一次穆商言冲她发火,那是个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想着想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日里落了寒又受了累,处在这样一个,她所熟悉且安心的环境下。
穆商言身上安神的龙涎香缓缓散来,傅娘娘脑袋一歪,竟没心没肺地靠着那结实胸膛睡了过去。
着实想得脑袋疼,待醒来再论罢。
穆商言行走的动作一顿,低了下眼。
小女子今日里穿了身粉白色儿的普通裙装,一看就知是匆匆忙忙套上的,她往日里从来不爱穿这个色儿的,嫌弃衬得不够端庄大气。
因歪着脑袋的缘故,几缕乌发顺着面颊滑落下去,正随着平缓的呼吸起起伏伏。
小巧的鼻尖下是红润润的唇,穆商言目光落在上面,喉头略微一滚。
睡着了的傅椋就像只乖巧怜人的幼猫,叫人心头柔软,全然没有睁眼时作天作地,拿锋利爪子张牙舞爪的那股子劲头。
“就该将你扔这里罚上一晚涨涨记性。”
穆商言又好气又无奈,嘴里放着狠话,手下动作却丝毫未动,仍旧将人抱得稳稳,只是脚下步子愈发慢了下来。
进了凤栖殿,将人轻轻抱放在榻上,又温柔褪去鞋袜,拉上锦被,点上了宁神静心的香,才叫丁诺去太医署将沈月夕叫来。
傅椋的身子骨其实不大好,虽瞧着活泼好动得很,但却最受不得凉。
下午落了水,又来回这么一折腾,难不保夜间会发起高热来。
被请来的沈月夕木着一张脸,熟门熟路地把脉探色,又提笔写下张方子,才和穆商言一板一眼地交代起来。
“是受了些寒,但不打紧,睡上一会,若是半夜发出来,便将药煎好吃了,明日便好了,若是发不出来,怕是会生些虚汗嚷着热,拿被裹一夜也好了。”
“记得吃药前最好喝一些粥。”
交代完,沈月夕留下方子就背着药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