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皇后有点酸+番外(124)
这个念头一起,傅椋就等不了了。
她像是情窦初开时,迫不及待赶去见心上人的少女,提着裙摆,脚步飞快,只留给兰絮一个愈发远去的背影。
兰娘娘愣怔片刻,倏地失笑,她看着慢慢落下的夕阳染红天边云霞,忽生出了几分说不上的惆怅和羡色。
她慢慢抬起手,迎着光,视线中涂着艳丽蔻丹的长指白皙有力,美中不足的是虎口处覆着一层薄薄,发了黄的茧子。
轻轻一声笑音落在霞阳余晖中。
这家国天下呀,还是像如今太平的好。
一声感叹叫风卷走,殊不知此时,已有阴云悄悄蔽日。
御书殿中,气氛沉得厉害。
铺着金丝薄毯的地面上书册笔墨散乱无章,桌案上乱作一团,丝毫不见往日整洁。
穆商言站在窗旁,神情阴沉,余晖将他身影拉长同殿深处的黑暗融为一体。
“欺人太甚,”乍然响起的低沉嗓音裹挟杀意,带着锋锐的剑影刀光,“他们当朕是死的吗?还是太平了许久,竟就觉朕可轻易拿捏?”
穆书夜从暗处走出,向来含笑的面上也是沉色一片,他微一沉吟,道:“这事最好,先别同阿椋去讲。”
沉在暮色中的男人下颚微微一点,凌厉深邃的眉眼间难得浮现一抹柔色。
傅椋从嘉悦宫中出来便往御书殿去。
她想着穆商言都同她低了那么多次头,让着她那么多次,更不必论及他等待她的那些年。
凭心而论,诚然如兰娘娘所言,若是处在这么个境地里,傅椋自己也未必能如穆商言一般坚持这般多年。
再者讲,都是老夫老妻的了,自就不能再同少年少女一般,闹个别扭就红脸不讲话什么的。
傅椋满面春风,步子轻快,但半道上却碰见了神色匆匆,令她讶然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讲他晕了就被抬回府去了?总不至于醒了便要往穆商言那里,去告一告她的状罢?
碰上的安修竹神情严肃,眉心紧拧,步伐匆匆,不似往日般温润,他往御书殿方向去,正同傅椋撞了个正着。
见到傅椋,他也一愣,随即快走了几步上前,皱着眉头压低声道:“你也知道了?”
这句话显而易见的,必是有个什么坑藏在里头,傅椋心下里细细一斟酌,脑子顿时转过弯来。
安修竹此番神色必然不是来告她状的,而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严重事端。
他既然作此番问,必是以为她也知情,所以就不能让他瞅出来她其实是不知情的。
将这一点想了明白,傅椋面上登时就换了一副愤愤之色,她柳眉紧锁,应声的话里藏着明晃晃的套绳,就等着眼前人主动往里头伸去脖子。
“岂止,简直就是忍无可忍!”
听她这么讲,安修竹当即恼愤长吐一口气,“简直是欺人太甚!”
傅椋虽有些不明所以,但瞅着一贯温润的安修竹被气成这副模样,那一定是件顶天大的事情了。
于是她小鸡啄米似的附和着地点了点头,紧握着拳,艳丽的眉眼间恼恨得厉害,同样义愤填膺道:“简直是该死!”
身站一旁的白诺:……
若不是晓得自家主子来御书殿究竟是干什么来的,她可就差些信了……
安修竹见她这副模样,反而轻轻叹了口气,难得没有退离她十八丈远,反而低声宽慰起来。
“我知晓这些事你听闻必是难过的,还以为陛下不曾同你讲,他既是同你说了,应有他自己的考量,只是希望你宽心一些,毕竟他们眼下也只是失踪,还没什么别的消息传过来。”
傅椋本一直附和着的点头,想从中套一些话,但乍然听了这么一句,点着头在半空僵住,她愣了一愣,转脸望过去,忽然就察觉了几分不对味出来。
什么难过?什么不曾同她讲?什么叫他们只是失踪,还没有别的消息传来,他们又是谁和谁?
她心下忽然涌上了一股极其不安的预感来,面上详装的恼恨僵在那里,竟隐隐有些泛白。
下意识掐了掐掌心的软肉,她强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试探起来。
“这桩事我自是十分难过和心痛的,只可恨眼下帮不上忙,他们此番失踪……”她顿了顿,垂下眼咬了下唇,竟像是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安修竹早早就在三言两语间钻进了套中,甚至还万般主动地拉着绳结两端,自己给自己收了个紧。
此时听这么一声,半分也没觉奇怪,又或许是先入为主,以为傅椋知情,就没有想上太多,索性将知道的那点事儿,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个彻底。
“你也别太难过,苏衍失踪的事,我猜是幕后者怕他得了什么关键证据,他此时在明面上失踪说不准是件好事,他那只狐狸,一步三坑的,没人能玩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