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95)
他的肩头被撕咬下一大块血肉,汩汩地流着鲜血。而雁晚也终于能勉强站直身体,她的右手已经握不住东西,唯有靠左手拿着剑。
此刻正是深夜,雁晚的院子周围没有住人,而且她没有施展轻功的力气,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若想保住自己的右手,并且活下去,她必须了结岳知节的性命!就算死在这里,她也要让岳知节陪葬!
岳知节看见了雁晚眼中熊熊的怒火,暗道不妙,他毫不怀疑,如若眼前这个女人活下去,怕是要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他眯起了眼睛,准备再次吹响笛子,他要裴雁晚死在无尽的痛苦里,死在自己的手中!
谁料,小黑炭居然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它瞅准岳知节疏忽大意之时,以惊人的速度高高跃起,竟一口咬住了岳知节的后颈。岳知节恼羞成怒,他在痛苦之中扔了笛子,转而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接朝背后捅去。
霎时间,雁晚便看见黑色小狗的腹部血流如注,红色的液体一滴滴落在地上。但小黑炭仍不愿意松口,依旧攀着岳知节的肩背,令岳知节不得不分神应付。
雁晚心一横,她用双手握住剑,如困顿中的雌虎一般,要为自己做殊死一搏。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未完成的理想,还有师母、阿姐,甚至还有京城中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
于是,她伏低身子,朝窘境中的男人奔去,岳知节反应了过来,横剑做格挡。此种情境下,雁晚的力量、速度都大大受了限制,尤其是她使用的还是左手。
无论怎样看,这都是一场困局。
但她偏偏不相信自己的命会就此终结,故而当岳知节轻蔑冷笑时,雁晚狠狠踢向男人的膝盖。
踢中了!
岳知节脸色一变,险些滑倒,他如此一晃身子,小黑炭也从他的背上掉了下来。但小狗不依不饶,再次咬住了男人的小腿。男人急了眼,一脚踢向小狗的头颅。小黑炭这么往下一滑,尖锐的爪子割断了岳知节腰间的香囊,小小的香囊立刻落入了雨后水坑中。
而岳知节不知为何,居然敢伸手去捡!
趁此刻,雁晚再次出剑,银色剑身没入了岳知节腹中,男人痛苦的嘤咛一声,眼睁睁看着插进自己腹部的剑器染上鲜血。
岳知节直到此刻,仍然在轻蔑她,仍然不相信她有绝地一击的决心。
“去死!”雁晚又是一剑,直接刺向岳知节胸膛。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支撑战斗,若岳知节依旧死撑,她必定凶多吉少。
所以,当岳知节捂住伤口时,雁晚忽地暴起,一把将岳知节扑倒在了地上!而小黑炭也扑了上来,与雁晚一起压制住了岳知节。
“杂种,老娘能赢你一次,就能赢你第二次,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手下败将。”雁晚反客为主,她把拳头砸在男人的鼻梁上,骂道:“红月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个衣冠禽兽!
岳知节想不通,裴雁晚一个女子,怎会有在此种情境下还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坚韧气度与力量?
他身上中了两剑,自知性命难保,但仍不服气:“那时我本来能赢你,能赢你!我比你早入门那么多年,凭什么输给你一个女人!”
雁晚又给了岳知节一拳,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低沉无力,眼色却狠厉如修罗:“你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难道你没娘?红月受你蛊惑,被你利用,难道她不是女人?你看不起女人,还要利用女人,最后死在女人手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每说出一句话,她便要喘几口气。尽管她快要筋疲力尽,拳头落在岳知节身上不痛不痒。但方才实打实刺进岳知节身体中的两剑,已经能让男人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岳知节的口中渗出鲜血,他感到视线模糊,约莫是死期将至,但他仍挣扎着,道:“红月被我利用,是她自己傻,是她……心甘情愿……”
雁晚蹙起眉毛,她浑身疼得厉害,本欲尽快解决这场争斗。但岳知节此语一出,令她胃里泛出一股恶心。岳知节轻视她、谋害她,欲废她右手、夺她性命,更甚至嘲讽天真的红月,简直不可饶恕。
她忍无可忍,便望向了岳知节下半身的要害,笑道:“你投胎投成男人,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那老娘今天就让你做不成男人。你下辈子投胎投去畜牲道,既别丢男人的脸,也别来丢我们女人的脸。”
岳知节大为惊骇,他欲撑起身子看看雁晚的举动,却在刚抬起头时便被小黑炭一爪子按了回去。他心头凉得彻底,裴雁晚居然如此狠毒,要在他死之前让他受这样的屈辱。
一阵凉风吹来,岳知节死死望着天空中惨白的月亮,他知道雁晚铁了心,又不愿第三个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只有缄口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