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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251)

作者:七句流言 阅读记录

雁晚笑容明媚, 张开怀抱, 静侯江允的同意:“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十几岁的时候经常坐我腿上。你现在正是瘦得皮包骨的时候, 现在不抱, 以后真的抱不动了。”

“……那好罢, 你小心些。”

剑客笑得更加灿烂,她学着江允平日抱自己的样子,一手穿过男子的腿窝,一手穿过腋下,轻而易举地把人抱下马车:“可别小看姐姐,姐姐一二十年武功不是白练的。”

江允耳根发烫,双臂牢牢攀附着女子的肩背。

“你个子高,是有些重。”雁晚略费了些力气,从院门一路抱到屋门口才罢手。她打开门锁,故意压低了声音:“旁人用金屋藏娇,我用瓦屋藏。从今往后,你便安心当我的小娇夫罢。”

“什么小娇夫,你胡说什么呀……”江允的耳垂红如鸽子血,嗓音哽咽在喉间。他上个月还在太极殿前睥睨山河,今日怎地就要给人做“小娇夫”了?

“这样不好吗?”雁晚扯着他的腰带进屋,笑语盈盈:“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便一直爱你。”

她的声音清如风中铃,似林中雨,让江允的每一寸肌肤皆不可抑制地荡漾。

江允暗道,完了,自己一辈子都要被吃得死死的了。他喉咙轻动,捻起雁晚的一缕鬓发,凝眸发问:“你是浅浅地爱我,还是细水长流地爱我?”

他在拟写“遗诏”时,一遍遍地安慰自己,雁晚不会沉溺于情爱。就算他死了,雁晚也能很快抽身。

“爱也有区别吗?”剑客眨眨眼睛。

江允的心颤了颤,轻轻拥她入怀:“譬如我,抛却生死地轰烈爱你。”

他深知何为克己复礼,却在遇见裴雁晚之后,忘了个一干二净。正因如此,才会越过礼法,热切追逐一个没有媒妁之言的人,把“爱”字挂在嘴边,早早地便与她欢好在床笫间。

他总是为了此人冲破底线。

“我爱很多人,很多事。在那些人里,有一个是你。”雁晚用指尖勾勒男人优美的唇形,末了,情不自禁地吻上去。

明明是冬日,屋里却氤氲着春光。有些事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美妙,却比虚无缥缈之事更真实。

它本就真实地存在。

六年前云山的秋枫是真的,两年前青州的剑伤是真的,如今拥在怀里的人亦是真实的。

亲吻未延续太久,一道敲门声中断了它。门一打开,方珂与程芙齐齐探头进屋,前者拎出穷奇玉坠轻晃,笑道:“师姐,你的玉坠子。”

前来开门的雁晚微微弯腰颔首,任方珂为自己戴上玉坠:“你们怎一起来了?”

“我听闻你回来了,来归还你的东西,顺道看看客人。”方珂瞥了眼站在书架前的江允,又对雁晚支支吾吾道:“我还有一事,想知会你一声。”

她来之前,已酝酿许久措辞。可她要说的事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让她几番欲言又止。

程芙推了她一下,催促道:“快说罢。”

“师姐,”方珂的面庞洋溢着兴奋的光,“我听闻女皇推行新政,要开女子科考,我想去试试。”

她博览群书,做官的志向虽浅,但仍想竭力一试。

雁晚先是怔愣一瞬,随后欣喜道:“这是好事啊,你只管去!你若抽不开身顾及藏书阁的职务,我便寻旁人替你。你自己的理想最要紧。”

她又问:“何时开考?”

屋中的江允幽幽开口:“往年的科举,八月秋闱,三月春闱。”

方珂的下巴连点直点,她郑重其事地握住雁晚双手,道:“我没有旁的事了。师姐,你路上奔波辛苦,好好休息。”

她一走,便到了程芙说话的时候。

程芙夏天在海云关晒黑的皮肤仍未恢复,她乌黑的双眼因此更显明亮。只见她轻轻扬眉,漠然道:“我以为你去寻你的相好,必然要在宫里大闹一场。我听你与周师姨和方珂告别时的情景,以为你此行视死如归,凶多吉少。”

可她见雁晚活力迸发的模样,便知此人仍是昔日全须全尾的裴雁晚,并为此松了一口气。

江允闻言,不由自主地往门口走了几步,要听一听雁晚是如何“视死如归”的。

可是这对师姐妹偏偏不如他的愿,雁晚笑道:“我虽是去做险事,却从未觉得自己会死——我的前程还未走完。”

“那好,我过几天来找你比剑。”程芙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垂头丧气的江允,微启双唇:“我祝你俩百年好合,早……”

“住口!”雁晚大惊失色,慌忙捂死了程芙总是一语成谶的嘴:“这些风花雪月的祝福就不必了,你还是祝我早日成为天下第一罢!”

“那可不行,天下第一的位置是我的,你还是屈居第二罢。”程芙的面色一贯冷漠,她向江允颔首致意,并得到了男人的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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