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太子爷欺负哭了(168)
皇帝最疼儿子,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于是除了已经考完的出了门之外,众女子都被请到了早已备好的茶室里头。毕竟殿试的时间要两日之久,中间歇上四五回都是正常的。
外头,李清婳长长吐了一口气,忍着发胀的头疼和一阵又一阵的恶心跟随宫人的指引往茶室走去。自然太子妃有太子妃的优待,她不必和那些人挤在一块,而是进了早已为她备好的御用茶室。
林揽熙早已等在那了。瞧见她进门,林揽熙似乎比她更难受,一把将人扶过来道:“还能撑得住吗?头热不热?”
她如江南烟雨下竹骨绸伞下的少女,眉眼含着阴雨天的轻愁,捂着胸口,泪珠儿在眼圈里晃荡着:“林揽熙,我怕得都恶心了。怎么办,我怕是不能考了。”
她果然慌得如当初被割了书包带子时的模样,而且有过之。
林揽熙拉着她的手坐下来,用那双这辈子没侍候过人的手给她倒了盏桂味熟水,又将眼前的什锦点心退过去,声音低柔道:“你想想,你在怕什么?”
李清婳摇摇头,“我不知道。”
太阳照进茶室的桌案上,冰扇转动,熏香幽幽。林揽熙也不急,咬了一口点心尝着还好,便又重新掰了一块递给她,见她好歹温吞吃了,心里才舒服一些,慢慢道:“有果必有因。世上从前没有无缘无故的事儿。”
李清婳抬眸看着他,嘴里轻轻嚼动,却感受不到什么滋味儿。
林揽熙继续道:“人都会害怕,但大多不会像你这样怕。若换了旁人是太子妃,只怕早就已经趾高气扬地进入大殿,恨不得横着走了。那些大臣哪个敢不给你面子,哪个敢嘲笑你,哪个敢给你出难题?就算你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也会说对对对,好好好。是不是?”
李清婳被他不急不躁的话逗笑。可这样一动,眼圈里的泪珠反而噼里啪啦落下来,惹得林揽熙心都要碎了。
他真是见不得她哭。
“可我就是怕。”李清婳咽下嘴里的点心,含颦的双眸委屈道:“我也不喜欢自己这样。从前在书院的时候,我总不喜欢帮夫子讲学,那滋味不好受极了。后来渐渐好了些,但今日不知为何,那种感觉又来了。我很慌,觉得……”
“觉得什么?”林揽熙适时抓住她的话。
“觉得……”李清婳低下头,不知该如何继续说。
林揽熙将人揽在怀里,冲着她眉心轻轻吻了吻,道:“李清婳,你有故事要给我讲,对不对?”
李清婳带着微微的讶异看向他。
林揽熙轻轻尝尝她的唇,将人哄得耳尖有些红,才道:“我听着呢。李清婳,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你不会丢下我吗?”李清婳抬起下巴问。她的下颌线优雅而清晰,双眸如星辰一般。林揽熙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半点分不出去,点点头道:“永远不会。”
他的眉眼敛起往日的所有散漫与矜贵,只有坚定。
李清婳向后坐回红木厚羽软椅上,一双白嫩纤细的手指却仍然攥着他的手。她轻轻呼了一口气,才要开口,外头便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子爷,时辰到了。”
一句话让李清婳重新把话咽了回去。
林揽熙气得咬牙切齿,双眸里射出两道令人凛然的光。小太监自知是扰了一件要紧事,顿时吓了一个趔趄,求神拜佛地逃了出去。
可转过头来,李清婳却已经咬住了嘴唇。
林揽熙想说些什么,但瞧着她若有所思,又把话咽下,不急不催,却也不肯松开她的手。
“你就没有害怕的时候吗?”李清婳问。
林揽熙握着她的手,一双深邃的眼眸将人盛在眼底,眼尾带着不自觉的魅惑道:“李清婳,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人活一辈子总要遇上这样的事。然而其实怕与不怕,并非是那件事决定的,而是你的内心决定的。”
李清婳微微睁开双唇,惊讶地望着他。
林揽熙看着她,想起初见她的场景。他忍不住想,是不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了自己这辈子都陷在她身上。
外头催促的脚步声又传来,林揽熙见她继续思索着自己的话,忍不住打断道:“李清婳,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你胆小也好,胆大也罢,你都是我的婳婳。所以,胆小又怎么样,你丈夫有本事一辈子护着你。”
“只要你开心,我就高兴了。”林揽熙问道:“你懂吗?”
看着李清婳似有犹疑,林揽熙继续道:“不过,无论如何,决定权,都在这里。”他轻轻点了点她的心脏。
李清婳感受到他的指尖的轻动与自己心脏跃动相互重叠。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