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奴无情(67)
但她又不能说是宫秋庭授意,恐伤兄弟情分,只好又说:“大公子是很好的人,奴婢昨日与春烟争执,说话才失了分寸……”
“不是真的?”
这话点亮了宫椋羽眸中的光,奚容不想跟他去幽州这事竟不是真的。
“嗯,望大公子宽恕奴婢失妥的言辞,虽不能同去幽州,但奴婢在此祝大公子此行一路顺利,往后无病无灾。”
宫椋羽满脑子都被奚容说的“不是真的”这话填满了,耳朵只听得心跳渐渐的声音,根本不知道她后头说了什么。
他胸膛轻微起伏了一下,一贯抿直唇角微翘,眼中光华流溢:“好,我知道了,那我去幽州那日,来找你,好不好?”
奚容以为他那日要同自己道别,点头:“奴婢等着。”
扎在心里的事和宫椋羽说开了,她的沉郁散了一般,两个人一时无言,她又想告退。
宫椋羽却重复了刚来时问的那句:“你为什么哭?”
将弯的膝盖停住,她黯下明眸:“家事罢了,不敢扰了公子的耳。”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我帮你。”
“不用,已经没事了,”她熟练地撒谎,但那些恼人的画面又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让人升起自我厌弃来,连此刻说谎的自己也显得恶心。
“大公子可有什么重要的人?”她脱口而出。
问完才觉得唐突,见到单纯的宫椋羽,她脱口就将自己纠结的破事问了出来,一个丫鬟矫情这许多干嘛。
然而她眼前的宫椋羽未加思索,脱口给出奚容一个干脆地回答,
“你。”
她猛地抬头,明眸中满是愕然:“大公子,你说什么?”
“重要的是你,没有了。”他深邃的眼里跃动着火星,谁也不会怀疑里头的真挚。
奚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但转念一想,大公子心性如同稚子一般,不过是因为先前的解救和照顾,对自己有母亲般的依赖罢了,不可多想。
她这般安慰自己,但刚稳住的眼睛又泛起了热意,深知自己当初出手相助只是出于同情,亲人尚且互伤,一个照顾了几天的人却在意自己。
这样一份真挚的回应,她自觉实在不配。
“奴婢不值得公子如此。”奚容压下心中酸意,匆匆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
宫椋羽这会没有抓住,只能看着她纤弱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默站了许久,他才慢慢抬手,按住跳动逐渐剧烈的心。
奚容愿意和他走,那个荒草丛生的地方仿若一夜逢春,长出欣欣向荣的草芽。
“公子,怎么在这发呆啊。”凝玉等得许久,怕先生怪罪,到底是寻了过来,就见他一个人站在水榭檐下。
宫椋羽回头,脸上漾出笑来:“走吧。”精致秀艳,迎风卓然。
凝玉被晃红了脸,愣愣点头,心底不住感叹,大公子的容貌其实也不逊色于二公子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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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和好
奚容推开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在宫秋庭的门外谨慎地敲敲门,得了准许进去,就见宫秋庭正站在临窗的书案前, 狼毫上蘸着些苍黄颜料。
他不知何时又穿上一身裙装,柔白在夜莲在裙摆穿盛放, 清丽矜贵,发丝未束,任其披落成青瀑, 衬得未施粉黛的脸如梦如幻月,不食人间烟火。
她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可用饭了?”
宫秋庭打眼看来,就见那双眼睛比之先前更红,不知她娘是给她什么气受了, 心里想着, 嘴上懒懒回道:“你都没回来, 公子上哪用去?”
奚容兀自惭愧,忙问:“奴婢现在去给公子传膳?”
他随意点头,又问:“你娘给你气受了?”
奚容眼睫轻颤, 问道:“王县令的公子,和我姨母家的地,可是公子所为?”
宫秋庭似了然:“原来你娘是来说这个的啊, 怎么,现在是来求公子放过你姨母的?”
她摇头,反而是朝他一拜:“姨母罪有应得,多谢公子为奴婢出头。”
他想问若刘氏一再逼迫, 她又待如何, 但自觉不该管得这么细, 总归显碎嘴,便道:“嗯,传膳去吧。”
“是。”奚容起身脚步轻快地去了。
其实回来路上她也想明白了一桩事。
她昨日气的不是春烟受罚,而是对自己亲手施暴的反感,和宫秋庭屡屡的逼迫怀疑。
宫秋庭和她娘说的都对,自己锦衣玉食,得主子宠爱,说是养活了全家人,其实根本经不得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