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在种田(550)
软糯的温度迅速的在嘴里扩散开,甚至来不及多嚼几下,就慌忙落入肚中,却又觉得意犹未尽。如是再三,不知不觉,一个烤红薯就这么的进了腹中。
“啊,撑死了。”
魏三娘将身子往后一靠,肚子里面暖暖的,身下的火炕也被李泾之烧的极热,这么一靠,四肢百骸都要被炖化了,连手指头都不愿再动一下。
她觉得眼皮也开始发沉,越来越重。
人生最大幸事,莫过于吃饱喝足了,歪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可偏有人不叫她如愿。
“过来。”
魏三娘勉强抬了眼皮,见李泾之站在炕边,手里拎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正一脸好笑的望着她。
“嗯,困,一会儿起来再洗吧。”
李泾之瞧着她那副懒样,忍俊不禁。只有自己往里爬了两步,小心翼翼的才去她唇边的黑渍。
然而男人的手劲儿毕竟大,他做这类活又不熟练。床榻上的小妇人嘤咛一声,皱着眉头,却依旧是闭着眼。
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又轻了几分,终于,将那一圈黑胡子给擦了干净,露出了原本红润润的唇。
又拿起她的手,放在毛巾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细细的擦着。
突然,他的手一顿。
那双白白软软的手上,有一道深褐色的疤痕,斜斜的,长长的截断了掌心的纹路。
可以想象的出,这块儿伤口有多么的深。
他突然想起,那个村子里的妇人七嘴八舌的讲述着当年看见她的时候。
虽然人口噪杂,然而,从这些语言中,他拼凑出了当时的情形。她的一条腿断了,以及其可怖的角度挂在身上。双手因为不断的爬行,被石子或者树枝划出了很深的口子,好在是寒冬。冰冷的温度将她的血给冻上了,否则话,不
用爬到村子,只怕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了路上。饶是如此,她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背上的襁褓。那里面,还躺着一个数月大的婴儿。母亲用所有可以保暖的东西都围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足矣在这天寒地冻中生存了
下来。
深深的疤痕周围,以肉眼不可数的细小伤口疤痕无数。李泾之很难想象,在当时的情况,她这样怕吃苦的一个女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起家里那几个孩子,三个儿子嘴上不说,可心底多少是埋怨他的。小妹这些年跟着自己,也常常开玩笑的说他若是再敢续弦,那她就不认他做爹了。
他怎么会续弦呢?
这天下,他再也找不到,比她还要好的女人了。
将她最后一根手指也擦干净后,慢慢的放回了被窝。而后坐在炕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再等等吧,很快,我就能带你回家了。
魏三娘这一觉睡的十分舒坦,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了。
她一咕噜做起来,透过缝隙望着窗外,而后默默回头,怔怔的会看桌上的煤油灯发呆。
炉灶里的火苗微弱,锅里传来食物的香气。屋子里头空无一人,只有微弱的烛光倒影在窗纸上的剪影陪伴着自己。
突然,院子里面传来脚步声。
脚踩在积雪上,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一股寒气顺着门缝卷了起来,李泾之连忙回神,关上了门。
“醒了?”
他摘下斗笠蓑衣,挂在墙上,不一会儿,积雪就被这暖暖的温度所融化,化作水渍顺着墙根滴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雪,你去哪儿了?”
她看了一眼,颇有些心疼:“还穿的这么少?”
“哦,李文虞叫我过去商量些事。我看你睡的正香,估摸时间正好就去了一趟。”
他解开锅盖,不由的一愣:“怎么没吃?”
魏三娘有些不大好意思,揉了揉脸上的红印,呐呐:“还不饿呢。”
一个午觉睡到现在,哪好意思说啊。
然而她的身子不争气,咕噜一声,打破了刚才的谎言。
她的脸更红了。李泾之好似没听到,将锅盖斜靠在一边,从里面端出了准备好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昨儿看见厨房里头有嫩黄酒,要了一坛回来,正好去了羊肉的膻味。来,你尝
尝,这次是不是好入口多了?”
瞧着碗里红红软软的羊肉,魏三娘不由的愣了。”你又出去打猎了?”
第443章 螳螂捕蝉雀在后
“哦。”
简简单单一个哦字,却惹怒了她。
“不是不让你去了嘛?现在这样大的雪,进山很危险的。”她面色薄怒:“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知道了。”
聪明的男人,从来不会在女人生气的时候去争辩。何况他知道,小妇人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好好的享受这一顿羊肉吧,往后的几天,只怕你要跟我吃几天苦了。”李泾之夹了一块儿羊肉到她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