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糖瞅着这两个毛绒物件，突然轻笑一声，脸颊泛红：“谢谢秦夜先生，实现我小时候的小愿望了。”

他下床，在房间内走来走去，时不时回头瞅几眼自己的尾巴和耳朵，发出清脆的笑声，像一只真正的小奶猫。

秦夜：“很可爱。”

季糖点点脑袋。

季糖直至离开卧室，也舍不得离开毛茸茸。

他正准备吃中午饭时，老教授突然又打来电话。

老教授邀请季糖出来喝茶。

虽说是喝茶，但季糖感觉他有很大的事要说。

季糖匆匆解决完中午饭，然后骑上自己的小电动，去往与老教授约好的茶馆。

那家茶馆是高消费场所，很少人能够进去。里面在座的只有老教授和两三名顾客。

季糖第一眼便看见了老教授。

老教授仍是季糖在古玩市场见到他时的打扮，洗得发白的黑裤白衬，头发花白，戴一副厚厚的眼镜。

季糖走过去，笑眯眯点点头：“教授好。”

“季糖先生吧，快坐。”

季糖规规矩矩地坐下去，他没等对方说话，便先猜测道：“老教授，您找我来是不是谈关于秦阳皇帝的事。”

老教授点点头：“是的。昨天我们就派了考古队过去那座古墓，下墓过程比我们想象中顺利，他们很快就回来了，而且获得不少真正关于秦阳的东西。”

季糖愣住，内心泛起浅淡的喜意：“恭喜。”

时隔三千年。那些深埋于海底的梦，应该重见天日了。

老教授：“我们之前对秦阳皇帝的认知，完全是错误的。他的一切，就如他在绢帛上所写的诗，像春天一般很温柔。”

老教授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和照片，放在季糖面前。

“首先，是进入古墓通道的这幅壁画。以往的古代帝王，都是要求在自己的陵墓壁画中刻一些龙凤图，而这位帝王，他只要求当时的工匠画了几根小草。在冰雪之中破土而出的春草。”

“但当时的人们，似乎不喜欢他。工匠故意没有把那副壁画画完。”

“而且他并不是自然死亡，是被大臣在睡梦中放入棺材中，然后活活憋死。”

在那个时代，人们都追求安定。可秦阳却执意要用满腔热血去夺得春天，哪怕这需要赢得无数次征战。这么一来，他难免会被说成喜好战争的残暴君主。

季糖心一沉，点点头。

老教授继续道：“考古队还在他的棺材旁边发现这么一首诗，是关于春天的诗。经仪器鉴定，那首诗……是当时他用鲜血写成的。”

在那种密封的古墓环境中，或许只有血字才能永存。

季糖：“我听说过。”

老教授：“我们还发现了很多具有考证意义的地方。这些地方，都能说明我们之前对秦阳皇帝的认知，完全是一个错误。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季糖轻笑，点点头：“是的。”

老教授翻出一个文件，继续道：“我们还发现了一个跨越时间的奇迹。”

“奇迹？”季糖拿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颤：“什么奇迹？”

老教授给季糖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中竟是那个……干枯的种子花池。

但这花池已经不是季糖刚到来时的模样，季糖当初在那种下的迎春花，如今已开得热烈如火，被考古队摄入照片中。

“这束迎春花，我们考古队检测过，是今年才被栽下，栽在一些腐烂枯萎的花种上，如同新生的希望。”

“我们曾在古墓中发生不少他写的诗，他终生未娶，没有后宫，他曾在诗中写过，他这辈子只等一个人，一个能给他送上春天的人。”

“迎春花，即是春天。”

“在三千年之后，那名进入古墓中，给他送上迎春花的人，一定是最温暖的存在。”

老教授的声音含上笑意。

季糖无意瞥见照片之下的一张文件。记录的是考古队离开古墓后的一些心得。

【我们怎么都想不到，在三千年后，竟有人能给他奉上春花，那些花，恰恰是他三千年前求而不得的宝物。】

【跨越三千年的时光，跨越生死，一切都宛若昨天，年轻的帝王终于等来他的皇后和春天。】

这个他们口中的奇迹，以及这些话，会被记入许多历史书中，被无数人传颂。

季糖脸颊泛红，眉眼里尽是柔意。

老教授漫不经心道：“再过几天，我们会开一个历史研讨会，来修正关于秦阳的历史记载。当然，你也可以以嘉宾的名义过去参加。”

季糖当然会去。

他还要带秦阳去。

今天恰好是春末，天气清冽而干燥。他要在这样的季节里，为他送上一份春天。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