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遇草原(111)
“那就给本宫好好待家里养着,再往雪地里蹿我打断你的腿。”康宁见不得他像个二傻子一样给他那个畜牲爹跑前跑后地操心,儿子在外为鞑靼拼命,老子躺在暖炕上想法设法勾搭儿媳,她气不过。
“都听公主的。”塔拉有些疑惑地瞅她,康宁的情绪的确不对,但这时他识趣的没再问,而是顺着她的话说:“我不出去了,有事派人去做。”
“用膳吧。”康宁达到了目的情绪也不太高,“等吃过饭让甄太医来给你把个脉。”
“行,都依公主的。”
“你记住你这句话。”
“知道知道,打断我的腿。”塔拉耍宝,见康宁笑了也跟着笑。
……
“如何?台吉身上可有暗伤?”见甄太医把完脉,康宁急切地询问。
“台吉身子骨壮,除了手上脚上的冻疮,没旁的毛病。”甄太医从医箱里拿出两瓶药膏,放桌上嘱咐道:“尽可能的多涂多搓,冻疮不像红伤,这个的病根是在皮下,痒起来让人想把手脚抓烂,剜掉皮肉。但您千万别挠,挠出血了更容易冻伤,除非您是一整个冬天都待在府里不出门。”
“唉,这个我知道。”塔拉不是第一次被冻伤,不用甄太医嘱咐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他更知道长了冻疮不是说不抓就能不抓的。
“拿剪刀来,把我的指甲都给剪秃。”
夜里,塔拉被痒醒,他踢开被子把脚露出来,手也举过头顶,但热度下不去,发烫的皮肉下是抓心挠肝的痒,他忍不住弓起身子挠了挠,越挠越过瘾,慢慢地,他由躺改坐。
“嗯?又痒了?”康宁惊醒,拥被坐起来,借着灯烛照过来的光她看清了他的动作。
“把药膏拿来涂上,要是痒了你就涂层药膏,慢慢搓,既能发挥药效也能解痒。”
“你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塔拉抠了一大坨药膏涂手涂脚,对康宁说:“你躺下,夜里冷,你别冻着了。你睡你的,我涂了药膏也睡的。”
康宁本是被他坐起的身影给惊醒的,现在确定不是陌生人站她炕前,心安了,她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塔拉如他说的,涂抹了药膏也躺下了,双手双脚都晾在外面,但瘙痒感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下去的。他看了眼内侧熟睡的人,悄摸摸起身下炕。
“是谁?台吉?”
“嘘,小声些,别惊动了公主。”塔拉认出来是许嬷嬷,他说:“你去睡吧,我出来吹吹风,待会儿就进去的。”
此时雪停了,风也小了,人都睡了,牲畜也安静了,周围静悄悄的,衬得外面巡逻的人踩在雪上的脚步声竟有些吵人。
“等等。”塔拉叫住往后院走的许嬷嬷,他走过去问:“往日你都会起夜过来看看?”
“您不在家的时候都由老奴陪着公主睡,今夜醒了就想着过来看一眼。”
“你可有听见狼嚎声?”塔拉又问,他今夜没听到康宁所说的瘆人的狼嚎声。
“狼嚎?今夜没听到。”许嬷嬷诧异,“您是被狼叫吵醒的?老奴没听到狼叫声,已经有些日子没听到狼嚎了,就是有,听着距离咱们这儿也挺远的。”
“有些日子没听见了?”塔拉疑惑地重复,他这下确定康宁的确是有事瞒着他,而这事就是增添夜里巡逻的原因,但为什么要瞒着他?跟他有关?不想让他知道。
“没事了,本来还想着进山狩猎的。”塔拉知道许嬷嬷对康宁忠心,他不敢让她看出他的怀疑,随意道:“如今我在家,夜里你就不用再过来看了,天挺冷的,你别冻病了。”
“哎,老奴晓得。”许嬷嬷心下一暖,也关心道:“台吉早些进屋休息,老奴先回房了。”
“嗯。”
—
“你这几日在忙啥?还偷偷摸摸地往出跑,有事你让你的属下来府里找你不就成了?”康宁又一次逮到塔拉往出跑,半真半假地抱怨。
“布防,审问。”塔拉在门外脱了沾血的靴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先洗了手才靠近康宁,“之前没审问明白也就没跟你说,今年秋天大康跟匈奴开战了,入冬就停战,匈奴大败。”
“开战的原因呢?”康宁坐直了身子。
“匈奴南下侵扰陇西的百姓,想抢劫过冬物资。你猜领兵作战的是谁?”塔拉有些气闷,不等康宁猜,他自己解谜:“姓齐,据说军中的人叫他齐小将。”
“齐槿安啊!”康宁一听就知道是他,半年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听到他的消息。
“应该是他,抓回来的俘虏说之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凶猛且胆大,率着一万骑兵出了长城深入草原,挑杀了匈奴的两位大将,游散部落也给打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