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惹金枝(14)
他缓步走近,坐到榻上,“怎么,这会倒是不愿与我同塌了。”
阿照摇摇头,“我怕郎君不喜欢。”
陆靖微扬起头看着正局促不安的小姑娘,她的身段好似更丰姿了些,也比从前多了一股别样的味道。
昨夜那番云雨,确比那梦中的美妙千倍,这销魂滋味,世上的男人大抵都戒不掉。“收了,上塌睡。”
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阿照头皮发麻地收拾完,灭了灯,想起男人昨夜的肆意,心有余悸地躺在他身旁。
漆黑中,陆靖见她和衣躺下,双手还紧攥着衾被。
他挑了挑唇,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昨夜那般主动热情,现在倒是晓得装矜持了,是怕他也会学她那般强来,还是换了招,打算欲拒还迎地吊着他。
昨夜那般不过是一时着了她的道,怎能让她真的以为自己沉溺于她身子,非她不可。
他胸腔蓄气,翻身与小姑娘隔开一条道,阖眼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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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陆靖故意冷着小姑娘,小姑娘没有半句怨言,仍是事事顾他,宽衣解带。
可这几日,他愈发的不见人影,屋内橘黄色的烛影缱绻,阿照眉眼低垂,提着狼毫站在桌案前。
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她几分慌张,忙将桌上的东西收好藏进了柜子里面。
他缓步踏进,小姑娘忙起身去迎,利落地替男人宽了外袍。
这小姑娘最近倒是安分得很,没惹出什么事端来。
陆靖接过她递过来的杯盏抿了一口,声音淡漠的告知她:“我在镇上置办了处宅子,过几日便搬到镇上去。”
阿照闻言,眨巴了下眼睫,并未有多大的惊讶。
她曾无意间听薛婆婆与陆靖交谈中提到过,说这乡下不大安生,他想换个地方住。
她点点头,“我会帮忙的。”
既要搬到镇上,总归是有不少事情忙的。
陆靖瞥了她一眼,“你要是能不添乱就是帮忙了。”
她诚恳:“我真能帮忙的。”
他眼底几丝玩味,“是吗?那会看账本吗?”
阿照愣住,脑海中有关账本的记忆接踵而来,她头疼地摁了摁额角,记忆中她好像是会的。
陆靖指了指不远处桌案上的账本,“去拿来。”
阿照捧着账本小跑而来,一脸不明:“这是什么?”
上回他与掌柜谈了一笔生意,由他与将培育之法整理成册,再雇佣花师,掌柜负责售卖,每年两人各拿分成。
今年花朝节时,那批花植的价格被炒上了高价,现下他正得了那批花植挣来的银子,除了买宅子,还盘了几间潦倒的瓷器铺,近来都在忙着那处的生意,这便是那铺子近几日的账数。
“不是说帮忙吗?那看完了,我考考你。”
第八章 怯弱
阿照攥着月白色襦裙,有几分紧张,看完了账本,竟真能答对陆靖的考题。
陆靖阖下账目,眼底探究。
她才多大,若是寻常百姓家十六七岁姑娘倒还真没有这份本事,她要是真的李家派来的,这手段未免也太高深了些。
阿照不知男人的猜疑,从身上取出一枚铜钱,递了过去:“这是我收拾屋子捡到的。”
陆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空无一物。
这铜钱自他记事起,便一直带在身上,后来离开侯府时,曾听薛嬷嬷提及,这是当初藏于他襁褓之中的。
他抬手接过放在桌上,借着银烛端详了片刻,怎么看,都不过是一枚普通无奇的铜钱。
见他出神,阿照揪了揪他的衣摆,关切道:“夜了,还是早些歇息吧,你近来憔悴了些。”
他最近早出晚归,为了那瓷器铺劳心劳力,这眼下都长出了两团乌黑。
要是俊容有损,那她往后可就瞧不了这赏心悦目的脸了。
陆靖闻言,面上添了几抹意味深长的笑,这小姑娘对他的脸倒是上心,他都多少日未曾搭理她了,她就半点也不着急。
他挑眉,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脸挨近,音色沉沉:“就这般喜欢我的脸?”
这话一字一句砸进小姑娘心上,阿照胸口剧烈跳动,点了点头,又生怕自己像上回那般色虫上脑,亵渎了郎君,急忙退了两步:“我、我去灭灯。”
看着慌张的背影,陆靖轻笑了一声。如此不禁吓,真不知李家的人哪根筋不对,竟派了个蠢笨的。
等她灭灯回来,见帐中的人只留了个背朝向她。
她敲了敲脑袋,暗暗思量,这次可不能再唐突了,得郎君心甘情愿才行。
……
五日后,他们搬到东街深巷的一处宅院中,既有了宅院,守门小厮和洒扫婢女也不得缺,陆靖找了牙婆,由薛嬷嬷过目挑了婢女和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