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大郎也细看过自己的马儿,并没有伤,听老富贵叫嚷,他赶紧过来,也有几个人跟他一起围过来打量,大家看的真真切切。
在场的人虽然有些偏向邬大郎赢,但是用这种卑劣的法子……就算当面儿不便说出口,可心里却早已经万分鄙薄了,有人看向邬大郎的眼神已经变得异样。
言双凤柳眉倒竖:“姓邬的!你也太狠了!”
邬大郎自然也知道,他的脸色涨红:“我没干此事!”
老富贵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也气得发抖:“不是你是谁,你差一点连我们姑奶奶都给害了,今天一定要跟你见官!”
邬大郎不敢挣扎,只叫道:“我虽然确实的不甘心,但我也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我真没做过!”
赵襄敏道:“不是他。”
苍鹭会意,走到邬大郎身旁,将先前跟他同行的一人揪住。
那人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苍鹭哼了声,提着他的腰带,如拎小鸡一样抖了抖,有一个袋子从此人怀中滚落出来。
旁边有人上前打开,果然是几枚一模一样的铁蒺藜。
现场再度死寂。
言双凤看着那几样东西,又看看赵襄敏,这会儿心中想起的,是先前她要出门,赵襄敏拦着的那一幕。
不知为何,她的脑中一阵混沌,竟好像有些错乱的场景掠过,仿佛是胭脂向前栽倒,而她也跟着摔了下来……头晕目眩,腰上疼的钻心,像是断了一样,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手却给人握住,言双凤茫然抬头,正对上赵襄敏注视的目光,他轻轻地擦了擦她额上的冷汗:“你赢了,可以回了么?”
耳畔嘈杂一片,像是有人在叫嚷什么,言双凤却无心再管了,本能地点点头。
第48章
无视其他人形形色色的眼神, 赵襄敏牵着言双凤的手,拉着她进了门。
剩下的事儿也不用言双凤再操心了,围观的众人因为暗器伤马的事, 早就倒向了虎啸山庄,不至于哄闹。
就算是邬大郎,原先本不情愿把草场乖乖地让出来,可是出了这种事,他再耍赖,就很不道义了。
老富贵坐镇,绝不会让山庄吃亏,而赵襄敏身后, 还有个朱先生不紧不慢地踱步了出来, 他向着赵襄敏拱了拱手,退到了老富贵身旁,显然是受了赵襄敏的示意。
两人才到了中厅, 言双凤突然发现自己手中还拿着松林里抢来的红花,那耀眼的红让她重又清醒了些。
抬头看着赵襄敏略显肃然的脸色,言双凤把红花举起来,向着他摆了摆。
赵襄敏一怔,而后笑着转开头。
言双凤笑着把花怼到他的眼底下,偏问道:“怎么样?”
“无话可说,”赵襄敏顺势将她的手跟花儿一起握住:“心服口服。”
言双凤把手挣出来, 反握住他的:“刚才是怎么回事?”
有人暗中使坏,言双凤确实不知道, 但是赵襄敏明明不在场, 却在刚一露面就看出蹊跷, 并且阿苍那么准确地就将人拿下, 捉了个现行。
赵襄敏的眼神格外的和软些,他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跟言双凤开口。
她自然是个能干的人,就性子而言,也算是有几分精明了,可是她到底没有真的扑到江河湖泊之中去,试试那水到底有多浑浊,弄得不好,足以要人性命的。
赵襄敏只说道:“你该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吧?”
“我连这个都不知道?”言双凤哼道:“你是想说我太打眼了?我当然明白,万马山庄的那二百匹已经很招人恨,如今又是草场,可是……竟然在赌赛之中对胭脂下手,这我实在想不到,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还有……那铁蒺藜不可能失手吧?”
外头的众人都以为那暗器是差一步没有射中,可言双凤却猜到,这种“碰巧”的事绝不可能是真的碰巧。
赵襄敏却不能告诉她,他是经历过一次、听说过她吃大亏的传闻,才有所防备的。
现在想想,还好他认真做了防范。
于是说道:“是秉易先生看出了不妥,暗中告诉了我。又安排了人及时地将那铁蒺藜给打落了。”
“果然是这样!”言双凤惊愕咋舌,又感慨道:“我就说呢,你难道真的是神仙会未卜先知?原来是那位朱先生,他确实是个精细伶俐的人,我倒真要多谢他。”
赵襄敏拦住她:“又谢个什么?他在这里白吃白住,能出点儿力还不是应该的么。”
言双凤笑的贼溜溜的,黑白分明的眼珠闪闪发亮。
赵襄敏道:“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我是笑你,怎么也学的市侩了?”
赵襄敏道:“这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