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同甫道:“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相干?我还没见过你呢!”
王娇怒道:“我好好跟你说话,你抬什么杠?惹怒了姑奶奶,我自己走了,看是谁死在这!”
孟同甫嗤之以鼻:“凭你?方才若不是老子给你搓手搓脚的,你的鼻子尖都冻下来了,本来老子不管你,也早走了,没想到救回来个白眼狼!”
王娇留意的不是他救没救自己,而是那句“搓手搓脚”,她尖叫了声:“你说什么?你碰过我了?”
孟同甫一怔,嗤之以鼻道:“你可行了,少在那儿自作多情想好事儿,老子才看不上你这种青眉绿眼的小丫头!”
王娇瞪大了双眼,比受了侮辱更令她生气的是,这个丑男人竟然还没看上自己……她一时忘了自己方才所在意的,站起来大骂:“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挑拣我?”
孟同甫嘴一撇,慢悠悠地:“我不是东西,可也真看不上你这种的,啧啧,浑身没有四两肉,方才抱着的时候,那一把骨头把老子都硌疼了。”
这句话,简直是双重侮辱,被抱过是一重,被抱过而被嫌弃又是一重。
王娇没法忍,尖叫着冲过来,拳打脚踢,像是要跟孟将军同归于尽。
孟同甫毕竟是个武将,见这小丫头给自己气疯了,赶忙将她制住:“还不停手,我不跟你动真格,你可别惹……”
王娇气红了眼,一低头,竟咬在了他的手背上,孟同甫大叫:“臭丫头,你疯了?”
正在两人激烈殴斗之时,坡道上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底下是谁?听着……莫非是孟将军吗?”
孟同甫正在犹豫要不要给王娇一个肘击,听到这句喜出望外,赶忙扬声道:“是我!上面的是虎啸山庄的?是老富贵?”
这果然是老富贵跟李顺返回,老富贵毕竟是个老有经验的,之前经过此处的时候,就看到地上有些痕迹不对劲,只是当时因为要赶路办正事,所以并没有理会。
回来的路上,却见到有一匹马在此处徘徊,他便叫人停下,略一听,果然听见底下两人吵闹。
于是,这才把王娇跟孟将军一起拉了上来。
老富贵把经过告诉了周婆子,道:“本来要让那王姑娘回万马山庄的,谁知她不肯,只好先带来了。得告诉姑奶奶一声,对了……你怎么不叫我去见姑奶奶?”
周婆子笑道:“横竖晚上就见着了,姑奶奶这会儿……大概是先前给闹的,累的正歇着呢,还是先别去打扰她。”
老富贵却很了解老婆子,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周婆子倒也不想瞒他,便上前来嘀咕了两句。
老富贵一惊,想说话,又忍住了。
周婆子怕他不受用,便道:“这是迟早晚的,要是真的定下来,开了春,看看也好办事。”
“你知道什么。”老富贵低下头,拿出烟袋。
“又怎么了?”周婆子给他点了火,“总不会是去万马山庄办的不顺利吧?”
“那倒不是。”老富贵心事重重地,出着神,抽了一袋烟:“我去看看老爷子吧。”
先前,两人从万马山庄办妥回来,李顺很为戴涉的豪气干练折服,盛赞戴涉毕竟是骁行堂的,果然出手不凡,他按捺不住心中喜悦,便道:“这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偏是在这年底,就发了这一宗大大的横财。”
他甚是感慨,又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下子姑奶奶不用为开春后的花销烦恼了,甚至这三五年的用度都不用愁了。连姨奶奶给的五百两都用不着了!”
冷不防老富贵道:“是啊,那个是不用愁了,真正愁的地方你还想不到呢。”
李顺忙问是什么,老富贵思忖半晌才道:“你不觉着咱们庄子的‘吉祥’来历很古怪吗?”
“这……他是定远军里的斥候,有什么古怪?张守备都认了的。”
老富贵冷笑了声:“张守备哪里是认……你可留心过?先前王庄主在那里大闹,吉祥现身,在他进门的时候,那个戴掌柜,对了还有阿苍,都往后退了两步。”他对赵襄敏格外留意,自然更看的真。
李顺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老富贵道:“王庄主不是好的,可有一句说的对,哪家的马贩子会赶在年底出来走动,还是往咱们这落败的地方来?”
“你觉着,戴掌柜是为了吉祥来的?”李顺一惊。
老富贵道:“不是觉着,一定是了。”
“难道……”李顺皱眉问:“按你所说,吉祥莫不也是骁行堂的?”
老富贵笑了:“若只是个商贾,那后来到庄子的张守备,朱先生,竟在他跟前也都不自觉地低着一头,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