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又为暴君心尖宠(17)
他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十分随意地逛着,心中却早已料到是太后发现了端倪,这个时候找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既然如此,他又怎能随了太后的心意呢?
在靠近储秀宫的岔路口,陆鹤川忽而转了个弯,改道去了圣辰宫。
他的脚步还是那般不疾不徐,屋顶上的人也步步紧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靠近宫墙的地方。
陆鹤川蓦然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没有动静,良久才悠然转过身,朝着飞檐翘角的方向挑了挑眉道:
“跟了朕这么久,不打算出来请安吗?”
霎时间,只见一个黑影从屋顶上闪过,伴随着一阵更加清脆响亮的瓦片碰撞之声,那人飞一般地桃之夭夭了。
陆鹤川也不着急,看好戏似的站在原地,运筹帷幄般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袖口,在黑夜中依旧仪态翩翩。
“皇上,微臣在附近抓到一个行径可疑之人。”禁军统领岳红山不久就拎着黑衣人的领子走来,跪下谢罪道:
“此乃微臣失职,险些让歹人伤到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你可知,家贼是最难防的?”陆鹤川盯着黑衣人有些熟悉的眉眼,带着笑的丹凤眼中尽是寒光,冷声道:
“带下去好生看管,别让太后知道,就当是你将功折罪吧。”
“微臣遵旨。”岳红山领命,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陆鹤川这才放下心来,步子也轻快许多,避着守卫来到了储秀宫。此时,苏南嫣屋子的那扇窗户紧紧闭着,屋内也没了光亮。
是他来晚了,还是苏南嫣真的不想再见面了?陆鹤川一时拿不准,随意地伸手推了一把。
“吱呀”一声,木窗很轻易地开了,看来并未插栓。
陆鹤川心中暗自笑着,长臂一撑便进了屋内。
均匀的呼吸声钻入耳畔,陆鹤川摸索着来到苏南嫣的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端详着她的睡颜。
这时才发现她和衣而卧,想来是等过他一些时候的。细腻的肌肤覆着一层月光,愈发莹白娇嫩,让人不禁想要触碰,眉如远山般楚楚动人,却微微蹙着,似是陷入无边噩梦。
陆鹤川抬起手想要将她的眉间纾解,忽的觉得掌心有些温热,不知何时一滴眼泪从苏南嫣的眼角落下,化在他的手上。
究竟是什么样的梦,让她这么难过呢?陆鹤川有些不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苏南嫣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一下一下像是要抚平她的揪心般的痛苦。
兴许是苏南嫣感受到了一丝安慰,白皙修长的脖颈下意识向陆鹤川的手心靠去,如同猫儿一般乖巧,在他的掌心里逐渐平息,眉间也缓缓舒展开,舒服地咂了咂嫣红的樱桃小嘴。
陆鹤川一时抽不开手掌,凝视着这张和玉烟极为相似的脸,忽然间想起一件事。
还记得玉烟刚入皇宫的时候,总是明里暗里受欺负。可她偏偏太过懂事,从来没有和他抱怨过分毫。
那个时候,玉烟最喜欢每晚微微侧过脖颈,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好像那样就能得到最大的安慰。
寒风裹挟着凉意从窗户的缝隙中侵入,陆鹤川打了一个寒颤,原本迷离的目光瞬间清明。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掌抽出,恢复了淡漠的神色,这才意识到逝者如斯,心中一阵钝钝的痛。
他轻叹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枚雕刻着玉兰花的玉佩,轻置在苏南嫣的枕边,随后便悄然离去。
清晨,储秀宫有些吵嚷,周嬷嬷一大早就把所有婢女叫了去,说是今天有一件要事,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净月一听完就急急忙忙赶到屋子内,推开门唤道:“小姐,快醒醒!”
苏南嫣懵懂地睁开眼睛,这时一阵猛烈的头痛席卷而来,像是无数的声音和画面同时在她的脑海里喧嚣着、吵闹着,她拼命想抓住却只能任由它们溜走。
“小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净月伸出手在苏南嫣的眼前晃了晃。
“......啊,你说什么?”苏南嫣这才慢慢从刚刚的窒息中缓过神,甩了甩头后顺着气,只当时做了个噩梦。
“今日宋妃娘娘要来储秀宫呢!”净月激动地将苏南嫣扶起来梳妆,道:
“后位空悬,她可是位分最高的了。这回来储秀宫,怕是有点相看的意思。现在各家秀女都在忙着打扮呢,就指望着宋妃娘娘能够青眼相加,日后殿选多一份胜算。”
“原来如此。”苏南嫣心下了然,可是看着空空如也的梳妆台和衣柜,低垂着眉眼小声道:“还是随她们去吧,这样的事情,我们掺和不了。”
“小姐别灰心呀,虽然咱们没那么多华贵的衣服首饰,可正是这样才清丽出尘呢!”净月嘴甜地夸着,拿披风时瞥间枕边放着一枚玉佩,眼睛发亮地拾起来,捧到苏南嫣的面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