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又为暴君心尖宠(15)
兴许是安公公看出了些端倪,下朝后关切地问道:“皇上气色似乎不大好,要不要让太医来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呀?”
“无妨,有些疲累罢了。”陆鹤川揉了揉眉心,刚换下朝服想休息片刻,眼角余光却瞥见床头空落落的,苏南嫣送给他的香囊已然没了踪迹。
“今天有谁碰过屋子里的东西吗?”陆鹤川脸色完全沉了下来,身边的宫人瞬间觉得压抑万分,连气都不敢喘,都低着头盯着地面。
“回......回皇上的话,今天是奴婢轮值。”一个极为普通的小宫女怯生生地站了出来,浑身都在发抖。
“香囊呢?”陆鹤川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厉声问道。
“皇上饶命,这个香囊奴婢觉得做工粗陋,不应当出现在养心殿,已经......扔了。”小宫女哆哆嗦嗦地回答着。
“哗啦”一声,陆鹤川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众人面前,精美的陶瓷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刺痛着小宫女的脚尖,让她想躲开却没这个胆子,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和其他宫人一般死气沉沉的。
“呵,谁给你的胆子?”陆鹤川气极反笑,靠在宽大的椅子上俯视着小宫女,“朕的东西你也敢碰?”
“奴婢知错了!皇上饶命啊......”小宫女哭喊着连连给陆鹤川磕响头,额间不久就涌出一片鲜血,但是她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继续磕着。
所有宫人都噤若寒蝉,或怜悯或冷漠地看着,连安公公都不敢说一句话。
“把东西交出来,朕饶你一命。”陆鹤川看向小宫女的目光如匕首般凌厉,又似是深不见底的夜色,仿佛一眼就能够将她心底的秘密看穿似的。
第9章 迟来
听到陆鹤川这么说,小宫女的眼神有片刻的动摇,但是很快就视死如归般地盯着陆鹤川,豆大的泪珠滑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
“奴婢......真的扔了,此时应当已经运出宫外,再也找不着了。”
“好,很好!”陆鹤川冷漠的笑声让人仿佛身处寒冬腊月,他摩挲着玉扳指,不容置疑道:“今天便治你以下犯上之罪,送往慎刑司——杖毙。”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颤,小宫女也是愣了几秒后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凄厉的哭声在养心殿回荡着,但也只能任由着被人拖走,直到哭声越来越远,逐渐消失。
“朕累了,都下去吧。”陆鹤川单手撑着额头,挥了挥手遣散众人。
“皇上,人现在已经晕过去了,但是还剩一口气。”安公公不久后从慎刑司匆匆赶来,带着一丝笑意道:
“奴才恭喜皇上,又拔除了太后的一个眼线。这个小宫女总是鬼鬼祟祟地在养心殿盯着,奴才一直找不到理由赶她走。”
陆鹤川轻笑一声,心道“果然”。然而他却并没有什么喜色,只是淡淡道:“找人将她秘密送出京城,越远越好,这辈子别再回来了。太后那边,就说人已经死了吧。”
“皇上还是这么好心,奴才明白了。”安公公点了点头,陪着笑安慰道:“不过那个香囊确实不够精美,皇上也不必挂怀。”
“你知道什么?”陆鹤川那双带着戾气的丹凤眼扫过安公公佝偻的身躯,吓得他连连谢罪,忙不迭地退下了。
独留陆鹤川一人沉闷地叹息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彼时,那个香囊正在慈宁宫内,被太后万分好奇地拿在手里端详着。
只见她一身乌金云绣衫,端庄地坐在小桌前,有些斑白的鬓角一丝不苟地梳在耳后,发髻上戴着一支朝阳鸾凤金钗,耳上垂着一对黄翡点翠耳坠,威严的气势浑然天成,站在一旁的宫人无人敢懈怠半分。
“皇上真把人杖毙了?”太后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目光探究地落在心腹女官丹秋的身上。
“奴婢去慎刑司亲眼瞧过,鲜血淋漓一片,人都没动静了,皇上应当是真动了肝火。”丹秋低头答道。
“就为了这么个香囊,竟然折了培养多年的眼线,看来这次是亏了。”太后沉闷地抿了一口茶,细眉微挑道:
“你说......该不会是皇上察觉到哀家的动静了吧?说不准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皇上的性子愈加暴戾难测,兴许只是在气头上,太后就别多虑了。”丹秋给太后添了些茶水,道:“这样也好,皇上越是如此,恒王的机会就越多。”
“是啊,到底他才是哀家的亲儿子,陆鹤川的位置,本该是他的。”太后的目光中闪过狠厉和决然,涂着丹蔻的指甲攥紧金丝袖口,绛红的唇微动道:
“早晚有一天,哀家要亲手将他扯下来......”
“奴婢愿为太后效犬马之劳。”丹秋恭敬地侍奉在太后身侧,提醒道:“太后娘娘,宋妃还在门口候着呢,是让她进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