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经论道的太后/润无声(40)
阿烁听了果然高高兴兴地站起来往她父皇那边缠着要奖励了。
我心里笑了笑,皇帝身上要是能扒出一个值钱的玩意儿便算我输。
不想皇帝真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匣子给了郑烁。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颗堪比鸡蛋般大小的珍珠。
形状圆满不说,还是粉红色的,细腻莹润的样子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不说继承太后全部遗产的郑烁了,便是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后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皇帝真是好哇,竟然自己藏了这样的好东西拿出来讨闺女的好。
我对阿烁笑道,阿烁呀,好好孝顺你父皇吧,好儿多着呢。
皇帝也笑着看着我,瞧你说的,朕身上何时有这样的华贵之物,这本是前两日安南进贡的,原本是要跟着别的东西一起兑换成粮草的,奈何朕偶然间见着了,这才取了来给阿烁。
我笑了笑并不说话。
听皇帝又对灿儿道,过两日父皇打算带着你们去西山猎场狩猎,看看你们的射御功夫如何,到时你带着你妹妹一起过来罢。
听了这话,阿烁更开心了,转头便缠着她哥哥说要猎几只兔子几只狐狸的在那里盘算着。
不是我做娘亲的刻薄,看着这个高兴的二傻子一般的女儿,我不免有些无奈。
你开心什么呢,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射御皆不通,去了能做什么呢?
唉,稚子无知啊!
草庐为家,明月入篱笆。
清泉煮茶,闲话桑麻,溪边摘芦花。
柳下喜春芽。
春天都快过完了的时候,皇帝终于下令要带着宗亲和大臣们到西山猎场上举行一场盛大的狩猎。
这是少年们期待已久的盛会。
灿儿和阿烁一早天不亮便起了,又早早地换了劲装武服。
来我这里请过安之后顾不上吃饭的便嚷着要去了。
我早料着他们如此了,因此早早给他们备了吃食汤水,射御都是极耗体力的活动,饿着肚子怎么行呢。
我本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的,奈何昨儿个晚上偏偏头疼了一夜。
也不知是不是前日里着了风的缘故。
皇帝一大早的打发人来问了,让我安心歇着,不要担忧他们便是了
我嘱咐告诉灿儿,今日人多,凡时量力而行便可,不要逞强,猎场上箭矢无眼的,顾好自己。
灿儿笑着道,母亲不知道谁,还不知道么,我射御的功夫母亲是最清楚的,且那西山猎场我早前都去过好几回了,今日不过是人多了些罢了。
听灿儿如此说我才稍稍放心下来,转头又担忧起阿烁来,她射御虽不精,但也不是半点不行。
只怕她到时候像在诗会那般一样,明明自己不能却又想着出风头,到时候伤了自己可怎么好。
眼见着嘱咐了两句,她也不放在心上。
我只好叮嘱灿儿看好他妹妹。
我虽然没什么精神,但还是送着他们出了行宫。
眼见着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远去了,才任苏泽扶着我回了晏春堂歇着。
昨日晚间因着头风不曾好睡,这会子倒是好了些。左右也无甚要紧的事,我回了内殿便让苏泽给我卸了衣袍,又重睡去了。
白昼里日光闪闪,晏春堂里种了许多翠竹和松树,重重叠叠的竹叶和松枝交相掩映,遮住了刺目的太阳光线,使得整个晏春堂里都是一片清爽阴凉,加上内殿里流淌着的汩汩泉水。
便是白日里睡着也深感清幽舒适,毫不违和。
我沉沉的睡着,无惊,无梦。
不知睡了多久,苏泽看我悠悠的醒转才过来告诉我,已经快午时了。
我一时睡得有些发懵,在床上坐了一会子才醒转过来。
待我精神好了些,苏泽才吩咐人摆上午膳。
一边又告诉我,适才山上皇帝派人传了话来,说一切都好,郑灿的表现尤为勇猛,还猎了两头鹿。
又问我如今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苏泽看我睡着,便回了话说已经好多了,让皇帝不必担忧。
我想了想又问道:只皇帝派人传话了吗,那两个不曾派人说些什么吗?
苏泽笑了笑,想是他们这会子正顽的好呢,大约忘了吧,皇上派人来回也是一样的。
用过午膳,我便取了本书窝在南窗下的塌子上闲闲地翻着。
苏泽也坐在塌子上自己备了笔墨纸砚,倚着炕桌写着什么东西。
正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时候,外头突然有宫人来回我,说景妃来了,在外殿坐着呢。
我习惯性地敲了敲自己有些发酸的脖颈,叹了口气。
倒不是我和景妃有什么意见,只是景妃这个人心眼子颇多,我年轻的时候还好,如今年龄大了,和她在一起说话总是觉得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