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记(133)
桓超心中冷笑,看来桓芝尽量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
桓超眸光瞬间淡漠,眺了桓芝一眼,警告她不要探查他的隐私。
桓芝完完全全收住警告,笑容在脸上僵住。
桓超看向远处,谢纭所在方向,道:“妹夫好像在寻你,快回去吧。”
“我若不回去呢?”
桓超嘴角抽抽,自觉方才对桓芝用了客气语气,她却不识抬举:“他刚坐上谢家家主,不要让他难堪。”
桓超提醒谢纭家主之位的来之不易。他说着又眺向谢纭,玩味又不屑。
桓芝仿佛听不懂桓超在说什么,又似懂了故作不懂,笑道:“有什么难堪不难堪的,哥哥你这十几年,谢家与你难堪过吗?”
他会提醒,她也会,桓超这十来年,有她和谢纭不断助力。
正在此时,饮水完毕的王道柔和王峙折返回来。
王道柔识得桓芝,多年前同赴过桓家家宴,她便笑着同桓芝打招呼。
桓芝笑笑行礼:“嫂嫂!”
王峙不认得,但见情景,知是长辈,躬了躬身。
桓芝从下至上,在王峙身上扫过。
山里雾气多,湿气多,风说起就起,冷飕飕带着一股阴寒,在场的女郎们均缩起身子。
桓芝搓着双手,眼睛瞧见自家夫君向这边走来,却还对桓超道:“超哥,我冷,把你披风卸给我吧!”
说完,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对着自己正搓的双手吹气。
这话有些怪,连王道柔都怔了怔,她还没完全会过来,桓超已经回绝了桓芝:“我作甚要把披风给你,自要给我的卿卿。”说着解下披风,为自家娘子绕上系上。
桓超还问王道柔,冷不冷。
王道柔摇头。
桓超仍旧执起她的手,他的手温热,一如无数个夜,给她的寒躯温暖。王道柔心中甜蜜,耳根都淡淡红了,早将前面的事抛到脑后。
这事发生时,许多人都在场,天子也瞧见了。以至再继续往上爬,天子携着游贵妃,与桓超走在前面,后头的人都还没跟上来,王道柔不在,天子忍不住挪揄桓超,说“在桓爱卿眼里,妹妹不如娘子”。
桓超旋即接口,笑道:“妹妹是家人,娘子是家人亦是爱人。”
天子抚掌大笑。
桓超赔笑,随在其侧,自觉晚天子半步。他少时入桓家,是遭着白眼进入的,为求生存,只能讨好真正的桓家人。彼时确实用了伶牙利嘴,亲近桓家诸位姐姐妹妹。但那些花的心思不是真心,桓超打心底里厌恶桓家的每一个人,所有的委屈、侮辱,他没有一样忘记。
再则,他觉得与姐妹们只是亲密了些,暧昧了些,又没真正要过她们的身子,不算逾越。
再说例如桓芝这类,这些年也不算单方面帮助他,他不也给了她和谢纭许多好处?在桓超心里,这明明是互利互惠的事,桓芝却摆出一副辜负的嘴脸,监视他,今日还当着王道柔的面说起风话来!
桓超很不喜欢这种胡闹的蠢女人,有的女郎年纪大了,依旧做梦,因此可爱,例如王道柔。有的做的梦,却对可笑又可恶了。
必须除去了。
桓超面上“伺候”着天子,心里盘算着,谢家由谢纭继任,是他的安排,一代如一代才好散去。
差不多,也该收拾谢家了……
一趟上山下山,桓超已俱谋划好,临辞别时,却与桓芝谢纭和煦道别,欢声笑语亲如一家。王道柔不知实情,还陪着桓超一同道别,心里真把谢纭桓芝当了自家人。
桓超一家三口,回到家去。王峙去看裴爱,桓超刚要与王道柔说些话,庾慎却赶来了。
桓超做了个扶王道柔的手势,却未真扶:“你先歇息。”说完转身离去。王道柔刚想叮嘱几句,见夫君已经走到门口,启的唇未发声重抿回来。
桓超到了书房,庾慎已经候在内里了。他见兄长进来,旋即近前附耳,告知近来得知的情报:有人拿游妃娘娘与桓超的关系做文章,要抹黑他。
桓超不屑一笑:“查出是谁干的没?”
庾慎摇头:“暂时还没有。”庾慎顿了顿,又劝道:“不过这些都是捕风捉影,无凭无据,他们捏造不了的,兄长无须担心。”
“怎么捏造不了?”桓超转半个身子,正对庾慎,“既他们想存心抹黑我,便不在乎是真事还是诽谤!没鼻子没眼也肯定也会捏造一副面孔。”
庾慎不言,依兄长所说,这帮人是铁了心造谣了。
桓超摆手:“你也不忧心这个!我们自己无愧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