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夫君琴瑟和鸣(55)
“瞧瞧这口气,”泠琅讥笑着说,“你能帮我的,我自己难道完不成?”
“可是我若不帮你,就会想尽办法杀掉你,”青年淡声道,“你以为我会放任一个知道秘密的人流落在外?”
泠琅忽然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什么秘密?”她柔声说,“是你一直在装病,还是你修炼了某种奇诡的武功,让经脉错乱从而异于常人,还是——”
“以精诚忠心著称的泾川侯府,竟出了个加入青云会的不肖子孙?还是十二分舵主之一那种角色?”
“如果此事被侯夫人知道,她会作何表情?”
她倚着刀,艰难地走回他身边。
江琮仰头看她,阴影落在他脸上,眼睛中辨不清情绪。
泠琅一字一顿地说:“是你该威胁我,还是我该威胁你?”
远处有火光和人声隐隐,似乎有人在四下寻找,正逐渐朝这边围拢。
好像有绿袖的声音。
泠琅侧过头看了眼,默然片刻后,忽地莞尔。
她蹲下身,轻轻拉起江琮垂在身侧的手,手骨精致细白,青脉清晰可见。
“你说得对,我们是可以简单轻松一点,怀揣着彼此秘密的合作的确往往能长久。”
“是想要这个吗?夫君,”她摩挲着他腕上肌肤,用气声说,“想要就求我。”
青年的眼神忽然就深了下去。
“他们要来了,”她倾身在他耳边低语,“我们该怎么做?”
第24章 在开解
夜已经很深了, 轻而湿的雾气逐渐在林间弥漫开来。月光却稍亮了一些,透过稀疏枝叶,在地上投下幽淡光影。
绿袖走在斑驳光影中, 心里很慌。
少夫人不见了, 她说花厅太闷想出去走走,又打发绿袖回房间取披帛,等绿袖好不容易寻到那条淡青色绣了莲枝纹的, 匆匆赶回原地,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人。
绿袖知道,少夫人喜静,爱独处, 并不乐意身边有很多人跟着,所以她以为她不过是心情不好,想自己在廊道里转转, 才独自一个人走了。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好——
午后世子歇息, 少夫人带着自己去煮甜羹, 在那之前一切都好, 但将甜羹端回房间送给世子后, 他们二人的氛围就变得怪怪的。
极少有眼神交流,话也不再那么多,夫人看上去很不安,总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更别说, 更别说方才她回房间取东西的时候, 本该在房内歇息的世子不知所踪。之前,绿袖还隐隐听到房内有瓷器破裂的声响。
这是吵架之后, 双双负气失踪了!
绿袖悲哀地想, 大抵是世子觉得今日甜羹不合口味。也难怪, 换了个人来做,哪儿比得上从前喝惯了的呢?
少夫人觉得一片心意被辜负,心中委屈难过,在花厅的热闹中呆不住,又不愿贴身婢女瞧见这份脆弱,所以只能一个人找片树林子以泪洗面。
呜呜,多么善解人意,即使自己伤心,也不愿意影响身边人。
话本上说,她这样柔若无依的女子往往在经受刁难折磨后,才能换来夫君的幡然醒悟倒追不舍。这便是少夫人必经的磨难吗?
绿袖抽抽搭搭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后,才迈开步子去寻人。
找了一圈,夫妻俩不见踪影,倒是碰上了三冬。
他看上去也有两分焦急,听说事情缘由,当即便告诫绿袖不要声张。
“夫妻之间不就是这样!”他十分肯定地说,“这定是二人的情趣,莫要惊动旁人,闹大了反而尴尬。”
绿袖信了,但到底也不能不寻,于是两个人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在长廊下、树林中寻找起来。
越寻,心里越慌乱,三冬一直说不会有事,但她就是惴惴不安。
尤其是看到南楼外那片凌乱不堪、枝叶翻伏的草地时,她喉咙一紧,几乎就要大哭——
三冬拉住了她。
“嘘,”他突然有些紧张,“莫做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憋在喉头,绿袖睁大了眼。
阵阵虫鸣声中,似乎夹杂着来自于人的喘息和低语。
这是?
二人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接着不约而同地,拨开树枝高草,小心翼翼往前探去。
绿袖走在前面,三冬悄悄把灯笼给熄灭了,她无暇转身问询,因为在右手边六步远的某棵树下,她看到了一双人影。
是,是一男一女。
长发倾泻而下,堪堪遮住女子后背,外袍似乎已经散开,此时只松松挂在肩头,光裸的手臂撑着身体,她伏坐在另一人身上。
她身下的男人背靠树干,衣裳同样凌乱不堪,露出一大片胸膛。他双手把着对方的腰,头深埋在她脖颈,似嗅闻,又似亲吻。
单薄月色剥夺了所有色彩,只剩手臂的玉白与发丝的乌黑,绿袖看呆了眼,而身后的三冬也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