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深/侯爷不好撩+番外(805)
贺烬谢了恩,却没有起身,反而再次叩首:“臣此番进宫……是来请罪。”
皇帝摇了摇头,眼底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大概不觉得贺烬如今这幅样子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有什么话进去说……德瑞,把人扶起来。”
德瑞不敢耽搁,连忙去掺了贺烬一把,触手却被冰的一哆嗦:“嘶……贺侯,您这手怎么这么凉?”
贺烬没说什么,只摇了摇头,跟在皇帝身后进了御书房,御书房里地龙已经烧了起来,热气铺面而来,熏得贺烬浑身一颤,竟隐隐有些发冷。
只是眼下却顾不得这些,他一进门就再次跪了下去。
皇帝叹了口气:“朕看你是得挨一顿板子才知道听话,起来。”
贺烬抿了抿嘴唇:“臣真的是来请罪的,臣昨日宵禁之后纵马疾驰,强开城门,实在有违国法,所以特来像皇上请罪。”
“你昨夜出城了?”
皇上语气里带着诧异,皇城底下,达官显贵太多,总有人不守规矩,每隔几日他就要收到几份弹劾世家子弟嚣张跋扈的折子,然后再召见世家的掌权人,听他们谢罪告饶。
这还是头一回折子没上来,人先到的。
事情不算大,可皇帝在意的也不是夜半纵马,强开城门这件事本身,而是贺烬竟然还能骑马。
他没再喊人起来,只坐在龙椅上不远不近的打量他:“好端端的,大半夜出城做什么?”
贺烬嘴唇微微一动,显然是有话要说的,可犹豫过后,他却只字未提,只再次叩首:“请皇上降罪。”
皇帝眉头拧起来,他不喜欢旁人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再说,他也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由着人用这种粗糙的手段算计,但他仍旧按捺住了心里的不悦,只是眼神沉了沉:“贺侯,在朕面前,你还敢隐瞒吗?”
贺烬似乎被这句饱含威严的话惊住了,立刻俯首下去,语气急切的开了口:“臣绝不敢欺瞒皇上,只是……”
他微微一顿,片刻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臣此来的确不只是为了出城请罪,也是想请皇上免了臣的官职。”
皇帝一愣,随即厉喝出声:“放肆,朕恩赐了官位,你不思殚精竭虑报效朝廷,竟然还敢说出这种不知所谓的话来,你……你这个孽障!”
贺烬低着头,并不为自己辩解,德瑞急匆匆自外头进来,附在皇帝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帝短暂的怔愣过后,勃然大怒:“天子脚下,竟有人敢明目张胆对当朝一等爵行凶,可抓到人了?”
德瑞摇了摇头:“不曾。”
贺烬这才再次叩首:“十六卫乃京中守备根本,臣多年来尸位素餐无力掌控,以致京中发生这般恶劣事情……求皇上治臣渎职之罪,免了臣的官职。”
第592章 打狗看主人
皇帝脸色变幻不定,有些话贺烬虽然没直说,可他仍旧听明白了,为什么有人敢对贺烬下手?
因为他不只是一等爵,还是十六卫左将军,掌控着京中守卫。
谁得到他的效忠,这凉京就是谁的。
凉京城,这是有人不安分。
他本能的想起了太子,虽说朝中那么多皇子,未必就是他,可五年前的事,的确有他的影子,只是当时为了保全皇家颜面,最后才不了了之。
没想到如今……
他叹了口气,亲自起身将贺烬扶了起来,触手却是冰凉一片,他一怔,下意识抓住了这外甥的手,替他暖了暖:“怎么这么凉?”
贺烬只摇头,仍旧不开口,但皇帝却想起了他刚才说的,昨夜出城是骑的马。
原来是自己又猜疑了他一回。
皇帝叹了口气,心里实打实多了几分愧疚,这是他唯一的外甥:“乔万海。”
“奴才在。”
“朕私库里还有件银貂裘,取出来为贺侯更衣。”
贺烬低下头:“臣有愧,不敢接。”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态度却让人无法拒绝,贺烬只好应了一声:“谢皇上。”
“昨天晚上遇袭,可有受伤?宣太医来给你看看。”
“臣无事,对方的目的也并不是要臣的命,只是盯上了一个家里人,好在去的也及时,并没有再次让人得手。”
皇帝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再次?你府里还出过事?”
贺烬垂下头:“不过是一个下人。”
皇帝看了眼德瑞,德瑞恍然似的开口:“贺侯说的可是云水?怪不得奴才这大半年来往侯府,再没瞧见他。”
那是贺烬的亲随,皇帝自然也有印象,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五年前一次,半年前一次,现在又来一次……
他再次拍了拍贺烬的肩膀:“五年前是朕让你受委屈了,这次,一定会给你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