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深/侯爷不好撩+番外(803)
贺烬也跟着看了一眼,抬脚走过去半蹲下来给坟头添了把土,时隔多日,他终于来送了云水一程。
他什么都没说,可千言万语都在汇聚在了这无声的沉默里。
寒江知道贺烬现在还不想走,可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爷,回吧,明天一早就得进宫。”
贺烬没吭声,抓着袖子仔细擦了擦墓碑上的尘土这才站起来,他朝阮小梨走了过去,一弯腰就将人抱了起来。
阮小梨瞬间僵住,根本不敢动:“别别别……”
贺烬察觉到了她的僵硬,眉头一皱:“别什么?受了伤就老实点。”
阮小梨也不是不想老实,她是怕贺烬把她摔了。
但这话不能说,毕竟贺烬这次不是自己来的,身边还带着一群护卫,要这话说出来,太下人面子了,她只好讪讪摇了摇头:“我没伤到腿……”
“那也老实点。”
他走到马匹旁,举着胳膊要将人拖上去,阮小梨伸手就去抓马鞍,贺烬眉头又皱了起来:“阮小梨,你知不知你肩膀上有伤?”
阮小梨脸色发苦,她当然知道啊,可马背这么高,贺烬得花多少力气才能把她拖上去?
而且,他现在还有那个力气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极小声的开了口:“我是觉得你不要勉强,万一再累病了……”
贺烬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阮小梨话里的意思,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阮小梨,你是觉得我不行吗?”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她连忙否认,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然而贺烬还是笑的咬牙切齿:“好,你很好!”
他一蹬地面,就这么托着人跳上了马背,然后拨转马头就朝城门疾驰而去。
初冬的夜,寒风仿佛往骨头里钻,阮小梨正要看一眼贺烬是不是还在生气,却不想刚抬头,一只手掌就从天而降捂住了她脑门,将她硬生生塞进了狐裘里。
阮小梨扒拉了一下衣裳才将头露出来:“我不冷……”
贺烬看都没看她,语气凉凉的:“我管你冷不冷。”
但手仍旧摁上了阮小梨的脑门,把她刚探出来的头又塞了进去。
阮小梨费了好半天力气才露出来一双眼睛,她轻轻戳了戳贺烬的胸口:“我真没那么想。”
贺烬充耳不闻,阮小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去找旁人搭话:“寒江你也来了?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好吗?”
寒江催着马靠近了一些:“是不太好,但爷听说张琅不在东宫,怕您出事,所以顾不上别的了,好在有惊无险。”
贺烬瞪了他一眼,寒江扭开头,若无其事的催着马走远了,一副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阮小梨又戳了戳贺烬的胸口:“他不说我也知道。”
贺烬哼了一声,可很快就叹了口气:“我真的不希望你卷进这些事情里。”
阮小梨别的没在意,只觉得这句话有点松软的迹象,她一把抓住了贺烬的手:“你看我也算立了功,你是不是同意我留下了?”
贺烬垂眼看着她,似乎还在因为阮小梨刚才的怀疑而恼怒,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半晌才道:“呵呵。”
阮小梨:“……”
这什么意思?
她满脸茫然,等她回神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进了城,阮小梨看着周遭熟悉的街道,心里微微一动:“我们这是……”
“先送你回去。”
阮小梨放下心来,虽然贺烬有点阴阳怪气,但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抗拒她留在凉京了,而且这个方向,是去侯府的。
她搓了搓手指,不知道今晚她要住哪里……
侯府空着很多院子,但现在收拾肯定来不及,大半夜的长公主应该也睡了……她会不会住在主院?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侯府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她呆了呆:“贺烬。”
“嗯?”
“我们好像走过了。”
贺烬低头看了她一眼:“谁说我们要回侯府了?我送你去付家。”
阮小梨:“……”
对哦,付家也是在这个方向。
马匹拐过两条街,付家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贺烬抱着阮小梨自马背上跳下来:“进去吧,请个大夫好好给你看看伤,然后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走。”
阮小梨有些没听明白:“去哪?”
“丰州。”
阮小梨满脸不可思议:“谁说我要走了?”
“我说的,”贺烬垂眼看着她,“我会去宫门口等着,有了那条断臂,我可以不牵扯旁的就将云水的死栽在东宫头上,这次无论太子有什么法子,都解释不清楚,皇上顾忌皇家颜面,不能还我公道,所以只要我开口,他一定会立刻让你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