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深/侯爷不好撩+番外(763)
人心这种东西,最经不得考验。
毕竟有句话说的好,叫物伤其类。
寒江没大听明白,也没心思追问,只看了看时辰:“爷,您该睡了。”
贺烬盯着烛火看了一眼,沉默许久才躺下去,寒江连忙上前想给他掖一掖被角,却不等凑近就听他的声音低沉地响了起来:“去北境的人有消息吗?头颅可拿到了?”
这头颅,自然是指的云水的,寒江动作一顿,心里空荡荡的疼,却也只能强压下,打起精神来和他回禀。
“拿到了,白英带着您的信见了赤跶,不止是云水的,”他猛地一顿,虽然知道人已经死了,却到底没办法坦然的说出那两个字,他只好含糊了过去,“……还有您的荷包,夫人的匕首,都拿回来了,等他们将尸体收拾妥当,就会运回来了。”
贺烬应了一声:“他的后事你去安排,虽然不能声张,但也不要怠慢他。”
寒江郑重地应了一声,见贺烬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这才再次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子,然后压灭了灯火,小心的退了出去。
周遭黑下来,也越来越安静,贺烬却并没能睡着,他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搅得人心烦意乱。
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他彻底没了睡意,索性撩开被子下了地,伸手将窗户推开一些,雨声立刻大起来,湿气混着雨水呼的扑了他一脸,他却也不躲,仍旧那么戳着,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梨树。
时至深秋,不管是花叶还是果子都已经没了,只剩了零星的叶子,孤零零的站在枝头,瞧着有些凄凉。
这种景色其实不大适合一个人在深夜里看,容易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可贺烬明白晚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满脑子都是之前让寒江转告阮小梨的话了。
他胸口闷了一下,抖着手关上了窗户。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说都说了。
大不了以后偶尔遇见的时候,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抿了抿嘴唇,逼着自己躺回了床榻。
几个呼吸后,他慢慢翻了个身,十几个呼吸后,他又翻了个身,几十个呼吸后,他再次撩开被子坐了起来。
还是毫无睡意。
他刚才应该问问寒江阮小梨的反应的。
他叹了口气,随手披了件衣裳,重新点着了灯烛,在书案上铺开纸笔,提笔开始抄写佛经。
当初这么做是为了替生死未卜的阮小梨祈福,现在就单纯的只是为了静心。
他一直抄到天色将明,脑海里杂乱的思绪才算平复,他折返回了床榻,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等再睁开的时候,心口还是沉甸甸的,好在天已经亮了,他咳了一声,立刻有人听见了动静。
青木端着托盘进来,先递了一杯温茶,伺候贺烬漱了口,才又换了参茶来给他润喉。
“夜里变了天,爷身上可有不适?”
贺烬摇摇头,撩开被子下了地:“我没有那般娇气。”
青木松了口气,刚取了衣裳来想服侍他换上,寒江就从外头走了进来:“我来吧。”
青木便退了下去。
寒江抖开衣裳服侍贺烬穿上,趁机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贺烬额头的烫伤,原本铜钱大小的伤口,眼下只有豆大了,他心里松了口气,觉得冯不印那人看着混不吝,也有细心的时候,竟一路上都备着药,回头是该好生谢着。
他将一条镶嵌着暖玉的雪绸抹额取出来,仔细的系在贺烬额头,这才开口:“皇上将巡城史的案子交给了刑部查办,但凌晨的时候人畏罪自杀了,这会儿刑部的大人们正进宫请罪呢。”
贺烬点了点头,畏罪自杀,很好。
这么一来,大概朝廷要忙碌一阵子了,不管是皇上还是太子,应该都没功夫注意阮小梨了,那她应该能平平安安离京,回到边境去了。
他心里微微一松,又有些怅然,人就在眼前,他却不能去见,不只不能见,还要将人推得更远。
他闭上眼睛,许久都没动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忽然由远及近,青木毫无仪态的跑了进来,他呼吸急促,脸色发白:“爷,闹,闹鬼了!”
第562章 兴致来了还没起
天空扑簌簌的下着雨,阮小梨没打伞,就这么站在了侯府门口。
她看见了门口石狮子上系着的素帛,也看见了门上吊着的白灯笼,她知道贺烬等了她四年,却不知道他是以这种方式在等她。
这一千多个日夜,他比自己要过得艰难的多吧。
阮小梨低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抬脚朝大门走去,抬手扣动了门上的铜环。
门房不知道在忙碌什么,她敲了很久都没人来应门,天上的雨越来越大,淋的她有些狼狈,她浑然不觉,一下重过一下的继续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