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深/侯爷不好撩+番外(670)
很快,那只手被收了回去,露出了黑漆漆的发顶,而头发底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阮小梨。
她的确扮了死尸,在意识到城门审查十分严格的时候,她就知道什么法子都不保险,最后只能借人头一用。
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头发湿漉漉的,仿佛已经血液浸透了,怎么都擦不干净。
她索性没再理会,解开盔甲从里头钻了出来,然后抬眼扫了一眼这有些阴森的义庄,如果不出意外,她可能要在这里短暂的住一段日子。
她将那滚远的头颅捡了回去,然后手起刀落,砍掉了其他尸体的头,将这颗用树枝固定了上去。
少一具尸体的事迟早会被发现,但少别人的可以,今天晚上的却不行,她不能让人察觉到今晚冯不印的盗尸有古怪,也不想让人知道又有人进了城。
她将多余的盔甲和另一个人的头颅装在一起,丢进了义庄后头的枯井里。
她靠着井口坐了下来,心里有些茫然,她该去哪里找贺烬?
这城里,还有贺烬的人吗?
如果只有她一个,什么时候才能查到贺烬的消息……
最让人恐慌的是,她真的能找到贺烬吗?
她将脸埋进了膝盖里,久久都没能动弹,贺烬,我真的能找到你吧……
天边慢慢泛起了鱼肚白,漆黑的天地也一点点清明起来,阮小梨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振作了起来,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只要她去找,总能找到的。
如果真的找不到……那就继续找。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算出门先看看情况,可头上一块干涸的血块却掉了下来,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这幅样子如果上街的话,一定会被追杀的吧。
总不能还没找到贺烬,就先把自己搭进去,先找个地方洗洗吧。
她叹了口气,赶着时间往河边去,路上偷了旁人晾在院子里的衣裳,原本想留银子的,可摸遍了身上,也没能摸出一枚铜板来,这阵子一直在山里奔波,那东西就是累赘,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扔下了。
眼下只能做个真正的小偷。
“对不住了。”
她又叹了一声,抬脚匆匆到了河边,脱了衣裳一头扎了进去,没多久河面就泛了红,有血色一点点晕染开来。
她隔了很久才露出水面,然后用力甩了甩头发,借着这个动作让自己思维清晰起来。
现在最紧迫的事情是她需要一个越国人的身份,可她现在没有人手去做这件事,就算有人手,在这座城里折腾,也是一不留神就会惊动赤跶。
所以最好还是有一个原本就存在的,现在却不在越国的人的身份可以被拿来用,可越国的女人她并没有人认识的,想假冒都没办法……
等等,她好像认识一个。
阮小梨脑海里浮现出丹朱的脸来,以及对方胸口上那个鲜艳的红色刺青。
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图案她还记得清楚,只是对方姓丹……
最初她还并不知道丹这个姓氏的意义,直到后来青藤提起越皇和世家的争权,她才去了解了一些,也是那时候知道的,原来那个被越皇灭掉的越国世家就是丹家。
而上回刺杀白郁宁的那些人,手背上也有刺青,这么看来,他们可能是丹家的旧部,如果自己假扮她,极有可能被拆穿。
她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不等她想清楚怎么做,一声尖叫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越跑越近,阮小梨一怔,拧眉朝叫喊声来处看了过去,就见一个瘦弱少年正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朝她所在的方向笔直的跑了过来,身后还坠着几个成年男人。
那些人一路上嘻嘻哈哈的,显然这么跟着不是追不上,而是在戏弄人。
等那少年越跑越近,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阮小梨才听出来,那不是什么少年,而是个姑娘。
一个姑娘凌晨在外头跑……
她联想到了自己以前,没怎么犹豫就纵身跳上了岸,随手一扯衣裳裹住了自己,鞋子都没穿,抬腿就是几个踢踹,将追着姑娘的流氓都踢的倒飞了出去,眼看着人重重砸在地上,她才落了地,又往自己身上套了件衣裳。
刚才她下脚没留情,流氓们被踢得不停惨叫,半晌才爬起来,却连话都没敢说就匆匆跑了。
那女扮男装的姑娘愣了愣,等察觉到自己安全了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一转身眼睛亮晶晶的朝阮小梨看了过来:“姐姐,你好厉害啊,刚才谢谢你啊。”
阮小梨没理她,自顾自穿好了衣裳才开口:“不用。”
话音落下,她抬脚就走,可不过几步,就察觉到了那丫头还跟着自己,她脚步一顿:“你跟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