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春深/侯爷不好撩+番外(214)
阮小梨大概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来,第一眼竟然没认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才从地上站起来,慢吞吞行了个礼:“侯爷。”
贺烬张了张嘴,想问问她在做什么,可看她连头都不太,一幅并不想见自己的样子,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以他的脾气,旁人不待见他,他自然不会上赶着,都是摔袖就走的,可眼下他却没能胜出这股气性来,纠结半晌,还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不尴不尬的咳了一声:“你……伤好些了?”
阮小梨抬手摸了摸脖子:“都是皮肉伤,好了。”
贺烬琢磨着明天进宫找皇上要几瓶好药膏回来,阮小梨平日里那么爱惜自己的容貌,应该是不喜欢留疤的,到时候东西拿回来,她应该是要高兴的。
他手指微微一弹,想把阮小梨拉过来,好看看她的伤。
可不等他伸手,阮小梨就又蹲了下去,从床头的矮柜里拿出一个小木箱子来,然后放到了桌子上。
贺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那箱子看起来有些旧了,还有些眼熟,仿佛是当初阮小梨进侯府的时候就带着的。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可贺烬现在想起来,竟然仍旧能很清楚的想起来她进府那天的样子,那天她穿着鹅黄的夹袄,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怀里抱着个小箱子,除此之外,再没了别的东西。
他当时以为阮小梨是因为要进侯府,所以瞧不上青楼里用的东西了,索性都扔了,眼下看她一个破箱子留到现在,这才觉得自己当初大约是误会了。
“这是什么?”
阮小梨摩挲了一下箱子,这才伸手将小铜锁打开,将里头的东西一点点拿出来。
有几样东西贺烬看着眼熟,一幅翡翠镯子,是去年他让珍宝斋的人送去给白郁宁的,当时送了不少东西过去,他只扫了一眼,别的没记住,只看见了这副镯子,但白郁宁大约不喜欢,一次也没瞧见她戴。
原来是送给了阮小梨。
一幅金簪就更熟悉了,那是她母亲挑出来赏赐给阮小梨的,眼下被好好的放在锦盒里,看起来也不像是戴过的样子。
除此之外只有一个荷包,和两件别的首饰,有一件他见阮小梨戴过,仿佛去年元宵之后……这大约是年底下,府里赏赐的东西。
贺烬有些明白了,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是阮小梨全部的私财。
可这大晚上的,她找这些做什么?
贺烬有些不解,略带困惑的看过去,阮小梨将荷包里的银子倒出来:“侯爷看看,这是三十两银子,都是府里的月例银子攒下来的,账目都对的上,这些首饰,折算起来怎么也得一千两……”
这个价格应该是算低了,若是真要卖,至少得翻一番才对。
“你缺银子?”
贺烬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
阮小梨抓紧了衣袖,轻轻摇了摇头:“当初管家去赎我的时候,一共就花了一千两……侯爷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百花阁查,如果你当初多给了银子,应该是被管家私吞了……”
这话头听着有些不太对,贺烬莫名的有些心惊肉跳,他有些粗暴的打断了阮小梨的话:“你说这些做什么?!”
阮小梨终于肯抬起头来直视他:“侯爷,我想给自己赎身。”
贺烬的脸色刷的阴沉下去,阮小梨果然还是想走。
他腾的站起来,转身就走,却刚到门口就被阮小梨抓住了胳膊:“侯爷,就当当初给我赎身的银子是我借的,现在我把钱还给你,你把身契给我吧,好不好?”
贺烬心口堵得厉害,他知道这些天阮小梨不痛快,并不想再和她起矛盾,可阮小梨这口口声声要走,却真的是让他忍无可忍。
“当初是你要来侯府的!”
他极力克制着心口的暴躁,可话一出口,却仍旧像是嘶吼。
阮小梨微微一颤,声音低哑下去:“我知道,所以我才说当初赎身的银子就当是我借的……侯爷,你这里这么多人,也不少我一个,你很快还要娶亲……”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贺烬将阮小梨抓着自己的胳膊的手拽了下去:“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关于离开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他抬脚要走,眼看着要出门——
“侯爷,冯不印碰我了。”
贺烬一颤,只觉心口猛地窜起来一股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理智一瞬间分崩离析,他转身盯着阮小梨,低吼道:“我说过了,这件事谁都不许提!”
阮小梨身体微微一颤,似乎被他这副狰狞的样子吓到了,然而没多久,她就笑了起来,贺烬,信了。
他竟然连追问都没有,连抗拒都没有,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