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为欢(85)
宋南鸢以为说完这么一句话,无论如何,他都应该松手了,可是他不但没有松手、偏偏握着的力道更重了。
“姑娘,今日这字你必须写,心性如此浮躁,日后可该如何是好?”沈淮清倒也不惯着她,抬手便递过一支狼毫笔,“写吧,今日这字写不完,不许离开。”
“五十遍。”
闻言,宋南鸢接过狼毫笔,顿时就炸了,她不可思议道:“方才不是三十遍吗?”
“涨了。”他握着她的手腕,语气自然道。
宋南鸢怒极反笑,还真给他脸了,她把狼毫笔摔在桌上,浓墨在宣纸上蔓延开来,她眯眼、语气慢悠悠道:“不写。”
原本寂静的屋内更加安静了,两人原本还算岁月静好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转眼间便成了剑拔弩张的仇家。
“松手。”宋南鸢冷笑一声道。
“今日写不完便不能走。”他如是道。
宋南鸢顿时便炸了,“我让你松手,你听见了吗?”
“没有。”他倒是不急,慢条斯理在椅子上坐下,徐缓道。
“姑娘还是趁早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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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保持沉默……
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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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姑娘还是趁早写吧。”
慢条斯理说完这一句话, 沈淮清就坐在椅子上,再也没有开口说话,他就这样攥着她的手腕,彻底把她晾到了一边。
宋南鸢倒是气得牙痒痒, 可是她如今既挣脱不爱他的桎梏, 也没办法跟他心平气和交流杂,站在原地生了一阵子闷气后, 她还是不情不愿捡起狼毫笔在宣纸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只是她是真的很讨厌“许念云”这个名字, 想着他看不见, 索性便写下自己真正的名字。
她字迹潦草、心中有气,不一会儿便写完了, 非但如此, 担心他起疑, 她还故意在宣纸上画了几道, 这才气鼓鼓摔下毛笔, 闷声道:“写完了, 你松手。”
只是沈淮清并未松手, 只是用右手径直拿起桌上的宣纸, 指尖摸索一阵后, 他眉头微微蹙起,不虞道:“姑娘可是在糊弄在下, 字迹怎么如此潦草?”
顿时,宋南鸢更加生气了, 她夺过他手中的宣纸, 挣扎着便把这张宣纸撕成碎片,漫天雪花飘飘扬扬、散落地上凝结成了霜, 她忍无可忍发发问道:“公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给我松手,你弄疼我了。”她张牙舞爪的像是一只坏脾气的小猫,肆无忌惮用爪子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她不觉得有丝毫的愧疚,只是觉得难以忍受。
沈淮清还是没有开口,他仍旧握着她的手腕。
宋南鸢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他这算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无理取闹吗?她想要冲他说些什么,但是她不想说,可是她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她无法排遣心中的那股怒火,于是她凭借着自己的本能、俯首紧紧地咬住了他的手腕,她像是一只小花猫,通过伤害别人来获得乐趣。
她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他的手腕,宋南鸢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他的话语而生气、还是因为这么多年的亏钱而生气,她咬着他、表情平静,只是动作毫不留情,可是知道唇齿间涌现一股血腥味,她还是没有松口。
而他即便是感受到了自手腕传来的刺痛,他还是眉眼舒展、神情中没有半分难耐。
宋南鸢终于停口,她抬起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漫不经心道:“公子,你还不松手吗?”
他摇了摇头。
“公子,你松手吧,夜深了,我累了。”她仿佛终于理智回笼,嗓音低低道。
他这才松了手。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她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腕,忽然觉得心头的怒火顿时都烟消云散了,他的伤口是因为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替他包扎伤口,可是莫名的,宋南鸢不想这样做,她看看自己左手腕那一道明显的红痕,再看看他手腕处的伤痕,暗想他们如今应该算是两清了。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去他么的两清。
他欠她一辈子。
她转身就走出了屋子,抬头便看见无边夜色,月色皎洁、星星寂寥,她转身关门的那一刻,忽然看见他的身影,说不出来的寂寥,红烛在桌边摇曳,橘红色的火焰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子,她忽然又想起了他手腕处鲜血淋漓的伤口。
宋南鸢叹了一口气,阖上木门。
沈淮清坐在屋中,听见木门传来的“吱嘎”一声,他便知晓她这又离开了,于是这漫漫长夜便只剩下了他一人,她以后恐怕不会来了吧。
她以后应该都不想看见他了。
他暗自想到。
寂寥的夜色逐渐变得更加幽深,稀疏的星点闪烁在夜空中,时不时传来那么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芒,可是这光芒终究是假的,打不来一丝半点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