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奴+番外(75)
“他叫雷电。”李远山拍拍雷电的脑袋,傻奴却被旁边一窝刚出生的小白马吸引去了。
傻奴站在栏门边瞪着眼看,满是喜爱,“好可爱呀!”
李远山轻笑,“这是雷电的……嗯,崽子。”
“孩子”二字在他的嘴里又换了个方式说出,他小心翼翼地避讳着。
傻奴一脸怀疑,“是亲爹吗?”
雷电可是黑毛的,这些马崽却都是白色的!
男人温热的大掌包着她的小的,牵着她走向另一个格外干净的马厩。
干草堆中睡着一个矮小的白马,比起别的马儿,它实在太小了,而且通体雪白,或许它还在好梦中,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有一种甜蜜而脆弱的美丽。
傻奴看呆了,“这只马儿好漂亮!!”
李远山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它是雷电的妻子。”
“叫什么?”
男人但笑不语,在心里回答她——雪娇。
傻奴回过头,“怎么不说了?”
“他们都是我在西南的战马,白马是早产的,跑不了太久,只能放在马厩里观赏,这次怀崽也是我不知道的结果。”
他长身而立,仿佛回到了在沙场上奋力杀敌的时日,也有些怀念,“如果我提前知晓,是一定不会让它有孕的。它身体不好,生下这些崽子已是九死一生,险些送命,以后都要细心养着了。”
他贴近傻奴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问:“再也不能出去踏青,也不能出去玩耍了,你觉得它这样值得吗?”
傻奴闷不作声,她一时也给不出答案。
李远山在她的脸上为非作歹,打横抱起了她。
傻奴惊慌失措,“相公,这是外面!”
李远山含着她的唇模糊道:“今日小马走了太久,小蹄酸痛,大马抱抱她。”
他穿着义肢,步伐蹒跚,这会太阳刚刚升起,他的额头上却已经有了不少细汗,可仍旧笑着对她。
傻奴眨了眨眼睛,一个猜想一闪而过,又觉得他现在那么忙碌,应该没那么无聊,不会把功夫用在这上头。
她被男人小心地放趴在桌子上,眼前是成摞成摞的账本,傻奴摸着光滑的桌面,羞赧地回头望着他。
“不是想看帐薄吗?现在看。”
李远山用粗实的手指划开一页,指着一处,“镖车明面上运的是商镖,实际上夹杂着粮草和伤药,从南方运回金属,打造成兵器后藏在夹层中运往南方,再由南方各部送往前线。”
傻奴开始还在仔细看,后头就坚持不住了。
李远山捏着她的下巴,“怎么不看了?小娇娇儿闹腾了一整夜,不就是想知道这些?”
傻奴看着自己的汗珠滴在案上,耳朵都臊得通红。
她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男人第一眼就看出她的异样,精准地猜出了她的所想。
他的唇片贴着傻奴的眼角,欲言又止,“傻奴,要是我……”
他眸光流转,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傻奴应当也知道了苏伟那边的布置。
西北军屡遭削弱,尤其是在他和付全都被排挤走后,处境更加艰难,手握大权的苏伟怎么甘心?就算苏伟甘心,他的县主妻子也不会同意。
他至今不知道是谁把他放走了瑶南奸细的事情告密给了圣上,更不知道为何,那人什么都说了,唯独隐去了苏氏此人的存在,保全了傻奴。
而那人的保留,也让他伤愈后日日胆战心惊。那人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知什么时候会出来再咬他一口,要他的命。
这是一条非死即生的路,从某种意义上,他和付全都是被逼着走上这条路的。
他是因为傻奴的安危,而付全是因为他和苏伟都走投无路了,付全最重感情,不可能坐视不理。
这里是办公事的地方,付全也快来了,李远山浅尝辄止,没有太过折腾她,给她清理好后把她抱在怀里,累了好久的小东西终于睡着了。
傻奴睡着时还是老样子,看起来像个孩子,纯真地张着小口呼吸。
傻奴,要是我离开了,你要怎么办?
他叹息,不行,放不下。
只要再谨慎些,一定没有事的,等到苏伟的城南关彻底和王朝决裂,傻奴就安全了,他再也不用担心告密的小人来日会拿傻奴的身份做文章。
他再经不起一次失去傻奴的考验,他会疯的。
*
傻奴醒来后,李远山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抱着她,沉沉目光锁定她,问:“还想知道什么?”
傻奴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男人拍了下她的腰肢,“付全出去了。”
傻奴这才压着嗓子问:“你会有危险吗?”
李远山半晌没说话,在傻奴认为他不可能回答她的时候,他却道:“如若获罪,你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