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的竹马黑化了(97)
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言语也混乱了。像是一个绝望的人,倾诉着自己的情绪。
顾湄看着她,没有什么愤怒委屈,只觉得悲戚:
“阿姐,我很羡慕你。如果可以,我宁愿同你换一换,让我来做这个想救顾家的人。只可惜,往后,顾家的人和事都与我再无干系了。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她喃喃着,调转了头,往回走。
身后似乎还传来她大姐顾滟哭喊地声嘶力竭的的声响。丫鬟上前搀扶,似乎又被她推开了……
那种嘈杂,像是带着很深很深的绝望……
***
她走进庭院里,邓知遥已经走了。栓全上前,躬身同她道:
“姑娘,大人有了急事被急召入了宫,吩咐属下送您回去。”
顾湄点点头,跟着他上了马车。好像那一夜她签过卖身契的事,邓府众人并不知晓,顾湄想不明白邓知遥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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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粼粼而动,一直到回到了顾府,栓全都没有与他多说什么。只是将她送进了垂花门,眼见便又要走了。顾湄叫住他:
“他是有什么急事?可是很要紧?”
栓全知道,她问的是自家公子,只是恭敬的回道:
“属下还不清楚,只是的确事出情急,大人这才来不及跟您说一声便进入了宫去。”
顾湄点了点头,往垂花门里走。栓全却喊住了她。
“顾姑娘,公子心底一直很在意您。”
“原本我不该同您说这些。可是我想,如果有些话我不说,公子想来一辈子也不会宣之于口。姑娘的父亲犯的是大罪,且罪证确凿,无论公子再怎样的神通,也救不出来。但是顾家的其他人,公子这些天一直在朝堂上争取。他肯定没跟您说吧,公子总是这样,无论做了什么都一个人闷在心里,看得奴才干着急。说句托大的话,奴才自小跟在公子身边,也是看着姑娘与公子如何一步步青梅竹马,年少慕艾,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说不恨姑娘,那是假的。可是在公子那里,他同同姨夫人说起您的时候,总说您是身不由己。”
“三年前姑娘逃出京的时候,宁王弄了一句假尸首来糊弄公子。当时公子以为您死了,像是丢了魂。他一面不肯相信,满京城的派人找你,另一面又抱着具尸体,日日苦守着。再到后来,但凡有您一星半点的消息,便风尘仆仆地南来北往地找。所以即便他如今有些同姑娘怄气,也请姑娘担待他些。公子只是一时没想通,这些日子才会冷待姑娘。姑娘签下的那份卖身契,早早当夜就被公子烧了,并没有拿到官府入档。公子啊,他即便气急了,也是舍不得伤您半分的……”
黄昏的时候,顾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这些话。团团在她怀中扑腾着,伸手想要勾茶几上的小点心。
顾湄见了,收回了心神,揉了把他胖嘟嘟的脸蛋儿,把桌上那盘枣泥酥取了一块,掰碎了细细地喂给他吃。
团团吃地香甜了,便咧着嘴给她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没过一会儿便又打了瞌睡,卧在她怀里睡着了。
用饭的时候,前院传出动静,邓知遥回来了,只是听说一回来便去了书房。
他没有叫自己,顾湄也没敢随意去打扰,心里仿佛堵了一块什么,她草草地吃过几口饭,沿着小径上慢慢地走,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晚风有些凉,吹的树影婆娑,有飞鸟被惊起,离了枝丫。
顾湄在抬眼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便已走到了那个从前她所居住的小院里。小院的门合着,但是没有上锁,大门上有些落漆。握住环扣轻轻地推开,庭院中干净整洁,三年前的景致并殊异。
她举目一望,那些桂树和碗莲仍然蓬勃地生长着,就和她走时的模样一样,只是碗莲底下多了几条肥硕的鲢鱼。
顾湄沿着小径走进去了,见花圃里多了一架葡萄藤。绿藤的缠蔓而上,此时有种嫩生生的绿,藤子到了尾端,卷了几个圈,葳在架子上,风一吹来,微微地晃。
走到正屋,推门而入。
里头纤尘不染,仿佛她不曾离去过三年,只不过短短的三天,回来的时候,一切物事如昨。绕过屏风,推开隔扇,来到了东次间。
纱窗被外头的月一映,发着幽绿色的光。
点了灯烛,房里亮堂了起来。
她几乎是一瞥眼,瞧见案后挂的那张图,像是画了一幅梅。
她走过去,脚步却又顿在那里,是九九消寒图,图上的梅花一瓣不落,被鲜艳的朱砂填补了。不多不少,恰好三张。
听得屋后有响动,顾湄推开后窗,见院子西北角不知何时多了架马棚,远远瞧着里头有只皮毛油亮的小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