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的竹马黑化了(16)
下一瞬,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因哪怕隔着一段距离,她仍然感知到那人的目光正正地对上了自己的……他发现了自己。
指尖不禁死死地抠抠进了树干,一丝大气都不敢再吐纳,这时顾知义也往这边儿走来:“是谁!还不滚出来!”
此时那人却突然转过身,冲过顾知义抬了抬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回屋:
“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罢了。”
待顾知义转过身,他才又回头看向那扶疏花木掩后的人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嘴角不禁便勾起了笑。
***
经此一吓,顾湄不敢再多待,只能小心地从园子里退出来。
她在园口守着,直到戴着斗笠的黑衣人走出了园子,她才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要仆人通禀说她特来拜见父亲。
没等一会儿昌百便出来回禀道:“小姐,老爷说今日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已领了小姐孝心,让小姐先行回去。”
顾湄毫无意外地应了是,她这个爹原本就一心扑在朝事上,分在内宅儿女身上的精力本就少,而更不必说她只是他众多儿女中不起眼的那个,也就是她成了安阳伯夫人的那几年,才对她稍假辞色,偶尔也亲近问候些。
如今她和离了,回到了家里,这般冷遇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心中觉得荒凉,只是痛久了,早就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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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湄一路匆匆回到芷汀轩,将几个丫鬟打发了下去,她这才整个人瘫坐在椅上,平复着节后余生的惊悸。
身子忽地便被人从身后搂住,顾湄吓得一个机灵,待闻得那人袍袖间的龙涎香,她却及时将要出口的呼喊压了下来。
那人压低了声音,凑了过来:“是我。”
顾湄紧绷的身子渐渐松弛下来,松了一口气。其实方才他出声的时候,她就认出了他——当今陛下第七子宁王殿下。
感受到怀中人渐渐放松,宁王朱琛低低地笑了笑,凑在她的耳畔低语道:“你胆子可真大,连你爹的壁角也敢听,今夜若不是我,你怎么收场?”说着他唇瓣贴在她耳朵上,一口往她那小小的耳珠上咬了一口。
感受到他的亲昵,顾湄猛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他:“殿下,您越界了。”
朱琛也不恼,不紧不慢地坐在方才她坐的那张椅上,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我以为只因你从前是有夫之妇,放不大开,所以才拒绝我,如今不一样了……”
说到此处,倒是恍然大悟一般,屈指轻敲了敲桌案:“莫不是因你与那旧日邓郎重逢,想着若能与他重修旧好……”
“殿下慎言!”
听到重修旧好这四个字,顾湄就瞬间像炸了毛的猫一般,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道,朱琛却突然不笑了。
看着他脸色沉了下来,顾湄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她适时的收起了那副对抗的姿态,轻抿了下唇,鬓间柔软的碎发垂落,人显得柔顺了几分。
“过来。”
朱琛的声音有些发沉,顾湄不想在此时惹怒他,只依言走进了几步,朱琛却在此时一伸手,将人拉进了怀里。
顾湄想要挣开,朱琛却在此时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颔,并没有收着力道,顾湄疼得脸色有些发白。
好在朱琛似乎并没有下一步的意图,他只是拿冰凉的目光看着顾湄,冷声敲打:“怎么?邓知遥这个名字提不得吗?既然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你就这般失态,那咱们的计划你如何处之?你拒绝我,偶尔耍耍你骄傲的小脾气,我都可以容忍,可我这个人,唯独对两种人绝不手软,一种是将事情办砸了的人,一种就是不听话的人,明白?”
顾湄点点头,朱琛这才松了手上的力道,放开了她。看着她仍疼得有些发抖的身子,朱琛这才发觉自己竟也有些失态。
他告诉自己,之所以会生怒,只是因为觉得她遇上邓知遥的事太过沉不住气,怕她坏了自己的大事。并没有什么旁的。
他不自然地撇过脸,望着窗外漏进来的那一丝微弱的月光。
“你我才是一样的人,邓知遥?他是生在泥里那向阳而生的树。而我们,就是阴沟里的苔藓,是见不得光的,他的存在只会让我们自惭形秽。希望你不要忘了一直想要的是什么,三年前你就做得很好,只是你选错了人。而现在,我才是你这只小灰雀儿变成凤凰的高枝。”
第8章 、婚宴
“臣已将人救了回来,现安置在府中问讯,宁王那边只会以为李简已死。”
邓知遥抿了口茶,复又将茶盏搁到小几上,缓缓说道。
朱峋随手拿起紫砂壶来,给邓知遥面前的茶盏续上了些茶水。
茶汤在杯中翻滚,几头碧绿鲜亮的毛尖儿起起伏伏,终又沉到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