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我掉马了+番外(12)
头发半白的蕙香探出头来:“谁啊?”
江义直接将人带进了内室:“你究竟是谁?大半夜的胡诌,难道是精怪变的?”他手边放着一根拐杖,如果这小子有坏心眼,这拐杖能将他敲个半死。
闻予锦拉起蕙香的手:“我的手是热的,脉搏也是跳动的,我不是鬼怪。”
情急之下,她忘记了自己是男装装扮,好在对面两人也没注意到她的孟浪行为。
“那你胡咧咧什么?我们大姑娘也是你能说的?”说罢,他叹了口气:“我的大姑娘啊,我倒情愿你是大姑娘的魂魄回来了。”
在乎你的人,永远在乎。
思念的人在梦里相遇,便是人鬼殊途,也不会害怕。
闻予锦眨了眨眼睛忍住泪意,义阿公是看着爹爹又看着她长大的,而蕙香是娘的乳母,两个人凑了一对后便一直扶持着走到了今天,在她出嫁前,爹爹放了他们的奴籍,将他们安置在这里颐享天年,如果不是没办法出城,她断然不会来打扰两位老人的。
她竭力稳住情绪:“我出来的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我和棽姐姐相差着年岁,但我们真的是朋友,我来这是想告诉你们,她的死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你什么意思?”
闻予锦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之前理顺的逻辑全都乱了套:“因为那天入宫之前,她就和我说身体不太对劲,症状像是中毒,她自己就通医术,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我们发现,裴靖川和他那位表妹早有内情。”
中毒是编的,但内情是真的。
眼看两个老人还要发问,她直接道:“三年前我是年纪不大,但她就是和我说了,我知道她的所有事情,她喜欢颜色习惯吃食爱好。”
然后她把自己的这些喜好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见两人不信,又把她小时候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的事情说了几件。
蕙香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就是棽棽吧?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这手软乎乎的,是个女娃娃!”
“我……”差一点她就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我们确实是朋友。她婚后并不快活,我们时常作伴,知道的才多了些。如果你们还不相信,我可以……我可以背诵半部《漱玉考工集》。”
漱玉是她爹的字,据说爹还没成亲的时候就着手编纂考工集了,一直到她三岁,整部考工集才算完成,但是不知为何,爹爹并没有将此书上交给朝廷,反而成了她的陪嫁。
而爹爹就她一个女儿,也没什么学生,知道此书的人寥寥无几,更别提知晓里面的内容。
但她不一样,考工集是她的开蒙读物。
即便有些知识和图画,她不能完全理解,但是背诵是没问题的。她相信,如果这本书问世,爹爹一定会名留千史。
她刚背诵了个开头,江义就激动的站了起来,考工集耗费了江煜多少心血,他看得最清楚,不是关系匪浅,棽棽不可能把考工集的内容告诉眼前这个小姑娘:“我们信你,你刚才说大姑娘的死不是意外,是什么意思?”
不是意外便是人为,在裴家就中毒了么?能对她下毒的都有谁?
结合之前提到的“内情”,他简直气愤交加:“是裴家那小子?他怎么敢?郎君和姑娘哪里对不起他?”
闻予锦:“您年纪大了,莫动气,给桃源盛景传个话,让他们去办,那个姓裴的不是要成亲了么?总得先把姐姐的嫁妆拿回来吧!”
凭什么让他拿着自己的嫁妆去娶新妇?
后面两位老人又问了许多细节,闻予锦一一作答,眼看天色已晚,阿公一定要她留宿,但她得趁着夜色回去,再不回去,菘蓝该支撑不住了。
有道是,早去早回,再出不难。
为了以后能多出来,这次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江义给她送到门口:“有功夫傍身么?女孩子家家的,这次就算了,以后切莫漏断出来了,不安全。”
闻予锦点头:“以后不会了。”
伯府的看管松懈,她才能溜出来,进了国公府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
她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您二位保重。”
说完,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她的到访和言论都匪夷所思,两位老人不一定相信,但怀疑肯定是有的,对她的怀疑或许无从查证,但是可以去查裴靖川。
他经不起查。
两个老人后半宿睡不着了:“明天一开城门,咱们就去别院。”
蕙香:“我见了这孩子就觉得亲得很,你没发现她说话的习惯和咱们姑娘有些像么?”
江义:“早发现了,估计两个人常在一起,说话习惯也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