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我掉马了+番外(117)
何氏直接道:“我看任由你摆弄下去,才是真的废了。好好的孩子被你教的唯唯诺诺,一口一个三从四德,活像个木偶傀儡一般。”
杨氏大惊,又羞又气:“娘,您怎么能如此说媳妇?”
“我说得不对么?”何氏捂着胸口摆摆手,简直看见这儿媳就生气:“退下吧,你愿意给大郎守孝,我一家子都敬着你,我瞧你整日的吃斋念号也没时间照管孩子,打明天起,珠儿就送到我院子里吧。”
杨氏这回是真急了,这不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哭道:“娘,珠儿是我的命根子啊!”
何氏:“就是因为是你的命根子,我一直由着你,但现在看来让孩子跟着你,只能是害了孩子。”
这大儿媳妇也是苦日子过来的,当年也是馋几口顺嘴的肉菜,更想把钱都攥在自己手里。怎么这两年日子过好了,她还嫌弃起钱都是阿堵物,俗气的很,所以那头韩嬷嬷一教两个孩子看账本操持庶务,这头大儿媳妇就要换了韩嬷嬷。
真是不识好歹!
杨氏还在哭求,何氏却已经铁了心,喊了两个婆子将人拉了出去。
等到厅堂里安静下来,她自己坐在椅子上叹气,她后悔了。
要是早些年能把珍儿养在身边,也许不会挨到如今光景。
徐叡和穆霆早在听到何氏的怒斥声的时候就避了出去,待到杨氏哭着出来,又过了小半刻钟,两人才假装刚从外头回来。
何氏一见他们来了,忙收起脸上的懊恼和唏嘘,笑道:“真是腿长的,正预备摆饭呢,你们就来了。”
穆霆清了清嗓子,脸上有些难为情。
何氏忽然想到:“你是为了那两个歌姬来的?都安排在外院了,要去看要带走随你。”
穆霆:“听说是一名歌姬一名女官?”
官家已经赐婚下来,是广南西路的转运使曾攀的嫡次女,穆霆都准备启程前往广南西路娶妻上任了,谁知太后娘娘还给“贴补”了两个人进来。
何氏道:“太后娘娘的口谕是,或带着上任或留在京城看院子,随你处置。”
穆霆揖礼:“院子倒是有,不过还得劳动您借我几个婆子仆役去打扫打扫屋子,太娘娘娘赏赐的,咱也不好不要,但带着去赴任就不必了。”带到任上,不是给新妇添堵么?
京中的宅子寸土寸金,他早些年是买了一处院子,虽然不大,也有足够两个女人住了。
何氏点头:“这有什么的,府里头的人随你使唤。”转头又问儿子:“你那两个又预备怎么安置?”
徐叡无所谓的道:“随便。”
何氏:“随便就随便,我是瞧不上这种风吹就倒又不好好穿衣裳的,正好我那菜园子还缺个挑粪的,就让她们练练吧,好歹也强身健体不是。”甭管是歌姬还是舞姬,都是正经人,但儿子还没回来呢,就穿成那个样子,她见了就不喜。
“嗯。”徐叡应了一声。
她娘治家的手段就一条,不养闲人。
挑粪也算是个营生吧。
可怜两个细皮嫩肉的舞姬,就这样成了挑粪工。
不过,他对舞姬的命运不关注,从惠宁堂出来之后他直奔凝和院。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竟有些归心似箭。
……
闻予锦的脚踝肿得老高,但向来怕疼的她却像没感觉一般。
几案上摆了一个三足莲花香炉,林檎取来安神香,问道:“点上么?不愧是世子搜罗来的,这小香炉真好看,上头的莲花纹路都与别个不同。”
莲花和狻猊最常见的香炉纹路,算不上稀奇,但这香炉精致可爱,上面的并蒂莲微微凸起,每一片花瓣舒展的角度都不一样,要是染上色,再放大些,怕是和真花一样。
闻予锦盯着窗外发呆,似乎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等安神香袅袅升起,她竟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徐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蹙眉睡觉的样子。
他抬手想揉开她紧皱的眉角,又怕吵醒她,看了一会儿便去了前院。
这回穆霆没赶他走,因为第二天他便要启程赴任。
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浮云不敢遮其光辉。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坛子酒,坐在廊下喝酒。
从小时候偷人家萝卜被抓,到这未曾见面的三年,絮絮叨叨东拉西扯,半坛子酒就下去了,穆霆把酒一扔,语气带着些惆怅:“又要成亲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子。”
徐叡没理他,喝了口酒,只是比起中秋那天喝的总感觉少了些劲力,软绵绵的。
棽棽的新酒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酿好。
穆霆倚在栏杆上:“咱们这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顿下来。还是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