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公主被揭穿后(92)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汝宁原本已经发泄得差不多的火气,又卷土重来。
“哼,何止是委屈,简直是奇耻大辱!明明母后和皇兄是为了父皇好,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禁足的禁足,削爵的削爵,而那小贱蹄子却还在外头逍遥快活。皇祖母不仅不心疼自己亲孙子,反而还要给她张罗亲事,还有天理吗?!”
啪——
一记巴掌重重落在桌面上,上头的杯盏都“咯咯”蹦得老高。
章明樱也跟着急拍两下桌子,“就是!别说姑母和表兄了,连我父亲和兄长也跟着遭了牵连,莫名其妙被打发回家休沐,休了都快一月多了,硬是不肯叫他们回去复职,摆明了就是针对我们章氏一脉。”
“也别这么说……”章明樱垂着八字眉,柔声规劝道,“那位曦和郡主,我也是见过的,人是有些傲,但心眼儿不坏,不至于像你们说的那样……”
“怎么就不至于了?”
她话还没说完,章含樱便出声打断,眉心拧成个疙瘩,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大姐姐,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给她说话?别忘了,要不是这小贱蹄子扒着太子殿下不放,殿下怎会到现在不搭理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都回来都多少天了,殿下可曾见过你?
“还有二姐姐,我可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她被送去和亲的时候,我们全家哭成什么模样呢!这么一计较,那小贱蹄子真真就是个天煞孤星,专门来克咱们章家的!”
说起这些,章明樱果然沉默了,咬着唇瓣泫然欲泣,委屈巴巴地瞅了她们两眼,撅着嘴道:“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咱们又能怎么办?郡主有太后和太子撑腰,现而今又多了个南缙的云中王,咱们如何斗得过她?”
汝宁和章含樱果然都沉默了,或瞪眼,或捏拳,显然都还憋着气。
章明樱溜了她们一眼,指尖绞绕着帕子,状似无意地长声一叹,道:“总不能……上那花宴上去搅和吧?咱们也没这胆子啊……”
“怎么不能!”汝宁似是被提醒了,“啪”地一拍桌子,“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北颐名正言顺的公主,去参加我自个儿皇祖母举办的花宴,有什么不行的?”
章含樱也似被提醒了,右拳一垂左掌心,站起来道:“公主说得对,咱们也是皇亲国戚,凭什么不能去?她越是拦着,我就越要过去。不是不让我们好过吗?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两人一拍即合,转头便凑到一块,商量到时该怎么做。
章明樱垂着八字眉在旁苦苦劝说,可越劝,她们就越来劲,最后干脆把她推出屋子,不给她机会说话。
章明樱长吁短叹,皱着脸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边说边拿帕子抹泪。
可掩在帕子底下的一张嘴却是高高翘了起来。
*
自打花宴和比武招亲的日程都确定下来,永春园上上下下便都忙活起来。凡是园子里的人,每日都起早贪黑,忙得脚不沾地。
因着人手实在调派不开,太后还把窃蓝和银朱从铜雀台调了出来,专程照顾元曦起居。
而元曦作为这次花宴和比武招亲的中心,反倒空闲下来。终日不是在屋里绣花,就是去园子里闲逛散心。几日“游手好闲”下来,身上倒是丰腴起来,小脸也嘟起两团,即便素着容颜,也比上妆时多了几分少女娇憨。
当然,这般清闲的除了她,还有那两位。
太后有言在先,说为了公平起见,凡是要参加这次比武招亲的选手,都不得提前入园。即便那人是她的亲孙子,也不例外。甚至还特特将元曦住的小院院墙,给重新砌高了两尺,墙根底下还偷偷拴了狼犬。
据说,还是唐逐提议的。
这事,元曦本来并不知晓。
直到某天傍晚,传闻中遇神杀神、遇鬼斩鬼的云中王殿下,被几只狼犬追得满园子飞奔,嘴里还不忙骂骂咧咧,说什么:“姓卫的,你给本王等着!敢这么诓本王,本王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走……啊!!!”
一声哀嚎,绕梁三日都是少的。宫人们每每提及,都能捧腹笑出泪花。
至于卫旸是如何知道,她院子墙底下有狼犬的,元曦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自从那日她住进永春园,卫旸就再没在她眼前露过面。这状况,倒莫名像是回到了从前,自己就刚随他进宫那会儿。若即若离,叫人浑身不爽。
果然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后还让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这还怎么给?
元曦冷哼一声,也懒怠再去想他。
料着这几日,连瑾“身负重伤”,应当也不会再来扰她休息。如此,她应当也能清静几天。刚好今日天色不错,她便忽发奇想,去园子里的澄湖中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