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鹿为奴(49)
匈奴女人从没有见过这么冷静的姑娘,皱着眉思忖一会儿,立刻道:“不对!那小子是去林府搬救兵去了!”转头冲门外吼道:“达木帖!快回来!不能去追!要立刻离开这里!”
然而没有回应,匈奴女人骂道:“这帮废物!”遂推门出去,出去那一刻女人脸色变得惨白。
达木帖已经死了。
不仅是达木帖,她一同带来的其余三个匈奴人也都死了,神不知鬼不觉,都是在毫无防备下从背后被偷袭杀掉了。
当匈奴女人意识到只剩下她自己时,面如死灰,她的功夫虽然不差,但眼下再耗在这里,等林府的人一到,她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女人回到屋子,眼睛血红的瞪着林姷。
林姷抬起头,平静地问:“怎么了?看你脸色,想必是出事了吧。”
匈奴女人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是小瞧那个鲜卑小子了。”女人拎着林姷的衣领将她拽了出去。
就在匈奴女人刚一出门,房梁上忽然跃下一个人影,女人还未反应过来,脑袋已经被用长刀刺穿了。
林姷诧异的看着高焕,道:“你没走?”
高焕拔出刀,在衣服上抹了抹,割开了捆着她的绳子,冷漠地说:“你也有犯糊涂的时候,等我带府兵回来,你又怎会在这里,他们恼怒之下定会杀了你。”
林姷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看着他说:“我被杀了,不正合你的心意。”
高焕对上了她的视线,然后冷笑道:“你就是算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手上,况且……”
“况且什么?”
高焕眼帘微垂,然后抬眼逼视着她说:“况且我和你不一样,我没你那么卑鄙无耻,你把我拉进了地狱里,可即便我身处地狱,也还是和你们不同,更不会变成你们这种人。”他的眼睛坚韧执着。
林姷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的身上带着无法磨灭的光芒,他和她不一样,甚至和她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
林姷感到有些刺痛,她转过身说:“随便吧”
而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拍手声和男人的笑声,是之前那个鲜卑男人慕容贺。
高焕的神情立刻变得防备了起来,紧紧攥着刀柄,手上的青筋凸起,眼中充满杀意。
慕容贺却不以为意,他拍手笑说:“高焕,高焕,一年未见,我方才看你的样子,还差点以为你已经懦弱到连刀都拿不起来了。现在看你的样子,非但不比以前逊色,反倒是更加凶猛了。”
林姷皱着眉头,她可以看得出来,高焕已经被慕容贺的话给激怒了,高焕对于慕容贺,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幼兽对奸诈老道的豺狼,哪里有胜算。
林姷对高焕说:“他是想要激怒你,你不能和他打,宛城定不止这么几个匈奴人,我们要快点……”
根本没有用的,林姷的话没有说完,高焕已经提着刀向慕容贺砍了过去。
慕容贺连兵刃都懒得拔出来,他用手指便接住了高焕的刀,笑道:“高朗,你的哥哥当时也是这么砍过来,你猜怎么样?”
一听高朗,高焕的眼睛立刻变得血红,慕容贺笑说:“他被我用短刀捅穿了肚子。”他笑吟吟地说着,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在了高焕的肚子上,高焕毫无防备,被硬生生打退出去了几丈远,却不觉疼似的又提刀去砍。
慕容贺根本无需动刀刃,他只消动动嘴皮子激怒高焕,找出破绽,再用手或者腿打回去便足够了。
林姷有些着急,道:“高焕不能打了,他是故意拖延时间,快走吧!”
慕容贺又接住了高焕的刀,贴在高焕耳边缓慢地说:“瞧瞧,那个姑娘都比你清醒的多,你长点脑子,你的兄长叔伯都死在我的手里,你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而就在这说话的瞬间,高焕身体忽然一僵,瞳孔收缩。
这一次,慕容贺拔了刀。
捅进去又抽了出来,血沿着刀刃流了一地,慕容贺说:“我本来是不想伤你的,可你翻来覆去都是这么几招,我真是有点腻了。”
慕容贺拎着还在滴血的刀,绕过了流血不止体力不支的高焕,走到了林姷面前,笑说:“你就是林家的小姐?”他的笑容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是”林姷蹙眉看着他。
慕容贺见她如此镇定沉稳,道:“还有几分胆色”又道:“你知我为何来到宛城?”
林姷说:“不知道”
慕容贺说:“我的兄长慕容德已经统一了鲜卑,至于中原,无论是汉人当政,还是匈奴人当政,这都不是我兄长所乐见的。”他将刀竖在了她的肩膀上,刀柄在手里轻轻掂着,冰冷的刀刃也跟着忽轻忽重的敲着她的肩膀,一会儿的功夫林姷的白衣料下已经渗出了红血。